一声凤鸣,承载着铭心刻苦的伤痛,在连绵的山峦上久久回荡……
“湮儿,别再叫了,凤鸣三次终气竭。”世魅仰着头,一脸惨白的望着我。
凤凰涅磐,三声便止。
化火重生,天命女重现于世,万物复苏,战乱平定。
我知道,也都明了……
这一世,再也没什么值得我留恋了。
我能感到自己在凌空,发丝狂舞缠了一身,摊开手望着……依然在,十指芊芊,却荧荧发着刺目的光芒。
地面上的倒影,却是一巨大的凤。
地面上的士兵乱成一团,都停下手里肆意凌虐他人的兵器,仰头看我,那眼神中的恐慌多于震惊。
诗斓背后有一个士兵,似乎是怕极了,哆嗦着抬起手臂拉着长弓,“不要过来,不要……”
箭便倏然的朝我迎来,令人猝不及防。
我倏然睁大了眼睛,
“不!”
“住手!”
“卿儿,当心!!!!!!”
三个男人异口同声……
身子条件反射似的,向后倾,苍茫的山在急疾后退,青峰被白云缭绕似幻似真,雾气沾湿了衣袍,却在顷刻间便被烘干,斜睨一眼,那枚箭在飞向我的瞬间,被火烧着……一眨眼的功夫便化灭得无踪影,焦味的粉末带着星火,在空中旋转着,落在地上,无声无息。
虚惊一场,心倍荒凉。
“谁让你射的。”一击狠戾的掌风,将那拉弓的士兵活生生推撞倒了崖石上,似乎把五脏六腑都震坏了,大口大口的血从他嘴角涌了出来。
世魅一脸暴烈,那攥着他衣领的手都在颤不停,“死奴才,你瞎了眼了。”
这个人,总是这般邪魅暴虐。
罪孽太重,莫再杀生了。
我想止住他,却只能闻见自己嘶鸣的凤啼,一口血涌了出来,腥涩极了。
已三声啼。
痛到极致,竟如摧心断肠一般,这其中的万般滋味只有自己最清楚。
一团火,将自己围住,袍料未燃,胸口却像被火燎了一般,呼出的气都带着灼热的温度……
“乖湮儿,下来……不要玩儿了。”一个声音带着哀戚,万分纠结。
“皇上,危险……莫再靠近了。”
“凤凰涅磐,不会的……我的湮儿不会使神力,”诗斓亦步亦趋,甩开一个劲儿的拉着他臂膀的亲卫兵,踉跄着朝我的走来,望向我的眸子里少了些霸道多了惆怅与凄凉,步子止住了,一时间竟然象小孩一般手足无措起来。
他仰头望着我,满目苍凉,喃喃自语,湮儿。我不再逼你,下来……我错了。
我不当劳什子皇了,我这一切都为了你……没了你,我寻来长生不老,做什么。
我看到他眼里隐忍的水光。
可,这一切像是离我很遥远……
一股股暖流冲进体内,逼我仰头,朝外宣泄,很痛,疼过之后浑身麻麻的,我听到了方圆百内,南纳人的求救与无助的呐喊,一波又一波侵入脑里,风景如画的仙鸣谷如今满目疮痍……
悲哀,怜悯。
身子滚烫得像是要燃烧一般,火焰从身上坠落。
一双清眸望着我,如远山,似秋水。
那席白色的身影穿梭在嘈杂的人群里,就这么一步一步呆滞地朝我走来,一张俊美的脸,却这么情深意切的望着我,承载着我永世都不能忘记的温柔。
像是穿越万年一般,那么让人怀念。
温玉……
这一辈子,居然要用死来证明我对你的情。
原来,世上真没有无因的果。
苍茫的地上,巨大的凤的倒影正在被火吞噬,缤纷的羽毛燃烧着坠在地上,火光中泛着荧荧的蓝色,被灰烬覆盖的地面,一阵细细簌簌的声响,绿芽抖着,冒了出来……万物复苏。
一片刺目的白光灼伤了我,当我以为要被灼伤而死的时候,一片清凉从背后涌入,荧荧的白光渐淡将我笼罩,我像是被仙人附身一般,嘴不由自主地动了,竟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缥缈,:“凡人与南纳皆我子民,此劫终致伤亡无数,凡界与南纳族不得有战,两不相侵,安定百年,违者必有天劫。”
话音刚落,胸口一闷,像是被撕裂一般,我睁大眼睛,只看见满目的红色,一片红云笼罩整座仙鸣谷。
一场雨,下得及时。
有点红,却带着奇特的香味,让人心静如水。
顷刻间仙鸣谷人皆嘈杂,风卷,药散……马匹精神抖擞的站了起来,战亡死伤的人与被下药的南纳人手指抖着,有了知觉,茫然的从地上坐了起来。
南纳人中的药,应该都能解了吧,原来还不知,天命女竟要用自身的血还化解天下苍生的仇恨,我是那么的怕疼……
如今,却也能忍。
“天命女……”
“神仙,是神仙。”
万千的南纳族与凡人朝我膜拜,震耳欲聋。
只有三个男人,在万千的人堆里,孤寂的站着,悲凉的望着我……
20—4
万千的南纳族与凡人朝我膜拜,震耳欲聋。
只有三个男人,在万千的人堆里,孤寂的站着,悲凉的望着我……
我想笑一个,给他们一点安慰。
可是,发觉自己连笑的力气也没了,身子软软的,闭上眼,张开手头往后仰,倏然下滑。
听到了耳边风的声音,呼呼作响。
也好,来个了断。
最好跌个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可是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