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人,魅力,风情。
这些本不该与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产生瓜葛,可却在她身上生根发芽并且繁盛热烈地蔓延开来,如葳蕤的草木那般水分饱满。
“全班就我一个人没有。”杜佳苒埋怨地看了小舟一眼,甩开笛笛的手跑远了。小舟的目光紧跟着她的背影。杜佳苒在花坛边一个女人身边停了下来,那女人是背对着小舟的方向的,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装,脖子上系了一条蓝白花纹的丝巾,一手拎着包一手似乎在用手机发短信。齐颈的短发一边夹在耳后一边自然披散,明明也没做什么却让人觉得姿态凌厉不可侵犯。
终于那女人转过身来,低头听杜佳苒说了些什么,于是抬起头朝小舟这边望来。毫无防备地,小舟的目光和她撞上。
那一刻,小舟觉得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又觉得头皮发紧,身体里似乎要长出刺来。
是她。
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于是也只能用一个最陌生也最暧昧的第三人称来指代,真要解释起来,也只能说出是段沁的姐姐,被弟弟害得打胎的高中生女孩的家人这样尴尬的关系。
小舟看着她,目光似乎被吸附住了,收不回来,倒是她没什么反应,像是看到了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连一个点头招呼都没有,就带着杜佳苒走掉了。
“妈妈?”笙笙仰着头拉着小舟的手摇了摇,拉回母亲的神思。
小舟收起心里若有所失的情绪,朝小女儿笑了笑。
等待到上午九点,运动会正式开始。先是校长和班主任老师们做了简短的讲话,然后开始跳绳、踢毽子、两人三足等各种比赛。也许是因为身材纤瘦行动灵巧的缘故,在一众已经发福的妈妈们中间,小舟带着两个女儿脱颖而出。踢毽子的时候因为久久不落还引得学校里的小孩子们围成一圈都来看,孩子们在一边大声数数,数到六十一的时候,毽子终于落下来,小舟抬起手笑着擦了擦脸上的汗,孩子们自发鼓掌,喊着“会长妈妈好厉害”,听得小舟不好意思起来。家长们也为小舟鼓掌,小舟在人群里找了一圈,最终收回了目光。
最后一项比赛是接力跑,四人一组,小舟和两个女儿和另一个小男孩一组。小男孩叫许晨希,就是最开始来找小舟说谢谢的那个戴帽子的孩子,他奶奶年纪大了不能参加,只在一边看,他便被分来和小舟母女一组。
第一棒是笛笛,第二棒是笙笙,第三棒是许晨希,最后一棒是小舟。发令枪一响,笛笛就冲了出来,领先其他三条道十几米,但接力棒一交到笙笙手里,就被别人轻而易举地超过了。笙笙步子迈得小,动作慢,样子卖力脚上没劲,急得等着接棒的许晨希跳脚不止,挥着手大声喊,“快呀!谢宛笙!你倒是跑快点啊!”笛笛也在一边陪跑,不停给妹妹打气,“笙笙快,快!”许晨希一接过棒,就撒开腿地跑,使出吃奶的劲小脸憋得通红,和小舟递棒时竟然中二无比地大声喊了一句,“接下来就交给你了,会长!”小舟忍着笑朝前冲,不负晨希之望第一个到达终点。
三个孩子高兴得跳起来,许晨希还在朝笙笙抱怨,“你跑得太慢了,谢宛笙。”又拿着手里的帽子,朝终点处的小舟远远地挥了挥。小舟笑着走到一边的休息区,拿过一次性纸杯接满水,捶着腿放松肌肉。
“有那么累么?”身后有人说。
小舟回头,果然是她。
她坐在休息区第一排的塑料椅子上,小舟在她身边坐下,见她膝上还摆着笔记本电脑,似乎是在工作。她见小舟看,就把电脑收进了包里。
“来都来了,就不能全心全意陪孩子么?”小舟的语气同样也很冷。
对方没回答,低着头看手机,她披散着头发的那一半脸颊朝向小舟,似乎很疏离。
忍不住的到底还是小舟,装作漫不经心的语气,视线微微抬高望向远处装作看风景,“我没想到你已经结婚了,还有了那么大一个孩子。”
对方似乎在忍耐,那轻微的动静令小舟气恼,终于她笑出来,饶有兴趣地问小舟,“你哪只眼睛看出杜佳苒是我的孩子了?长得像么?”
小舟脸红起来,看着她。
她说,“是我一个朋友的,她在意大利出差,我替她来。”
“那.......那也应该全心全意,既然答应了别人......”小舟强撑着嘴硬。
两个人这么近地坐着,到处都是热闹的说话声,大人的,小孩的,杂乱的脚步声,各色的笑声,各样的身份,空气里是春天花开的味道,小舟感受到身边的她似乎是要说什么,但又放弃了,什么都没说,轻轻的一笑。
又,也许,这一切的微小动作,只是自己自作多情的错觉。
小舟低头,看着手里的水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段河。”听声音似乎是伸了个懒腰,“线段的段,河流的河。”
小舟张嘴想说些什么,杜佳苒跑了过来,对段河说,“阿姨,那边比赛要开始了。”
“什么比赛?”段河一脸的懵。
“接力跑啊,和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