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还要穿外套,夜店空调照旧开着,气温不高,姑娘穿的倒凉快,男人看来,颇为应景。
陈孝臣多瞧几眼,环肥燕瘦,各有风姿,这世道,有钱,自然不缺女人。
姑娘敬业,凑过来问他想唱哪首,陈孝臣盯着她的脸蛋看,看的对方低眉颔首,面色羞红,他说:“我不唱,你唱,唱首催泪的…”
说罢,往人怀里塞钱,那姑娘稍微迟疑,赶紧收好,拿过话筒就去点歌。
他闷头灌了几杯烈的,辛辣刺鼻,心口更热。唱的什么也没搞明白,鬼哭狼嚎,一副破嗓子,他又要灌酒,朋友看不下去,夺走杯子,说他:“我说,你要是想醉别拿这个啊,这么好的东西你当白水喝,牛嚼牡丹。要不,给你来斤二锅头?”
他没说话,神情恍惚,半晌指着唱歌的姑娘说:“你看这个,长得漂不漂亮?”
朋友看过去,研究半天,摸着下巴老实答:“漂亮,这么漂亮的不多。”
他笑一笑,摸出钱包,抽出几秒红色的票子放到桌子上,有些不解:“这么漂亮,却好对付,不算漂亮的,却拿不住,你说这是什么理?”
朋友也笑,拍着他的肩头说:“千金难买不卖,好对付的,都有价位。不过我信一句话,这世界上只要有价值的东西没有没价位的,别人不卖,只能说你给的钱不够多。”
歌唱到末尾,余音缭绕,接着又是一阵安静。
陈孝臣收回视线,喝一口酒,摇头叹息:“不一定,不一定,总有买不到的。”
姑娘收了话筒,又要过来,他心里烦躁,对着人家说:“你别过来,离我远点儿。”对方顿住,眼睛仍是看他,水嫩有光,半含委屈半含无奈。
朋友推他,说他脾气坏不识趣,尽吓唬人,又安抚姑娘,左右逢源,游刃有余。
过一会又对他说:“老陈,这个感情吧,又不像拍卖,只讲究价高者得。就算一般的买卖,你愿意掏钱别人还不一定愿意卖,最后还要看物主的意思…你纠结什么?我看你是强迫症,非要别人按你的意思来,当初你掏心掏肺也是心甘情愿,没规定说别人也得等价交换。”
陈孝臣哑口无言,只觉得有理,可又心有不甘,啐一口,对朋友说你这番话真他妈的有理。但他没有强迫症,到嘴的鸭子又飞了,只要还是个人,不可能没情绪。
女人们实在闹腾,他挥手把人都撵走,又坐回去一个人喝闷酒,朋友见此顿觉扫兴,可知他心情不佳,不能放心上,忍了个把钟头才散了场子。
……
这几日,安秋忙着交接,对新工作新环境又期待又有些不安,不过,期待大于不安。她心中有蓝图,如今有机会去实现,所谓幸福存在于yù_wàng的暂歇处,目前yù_wàng处于饱和状态,能不让她愉悦?
公司动作更快,工作上的事一毕,领导就请他们吃了饯行宴,虽说还是被总部管着,可是以后无事,怕是一年也去不几次,到底不如从前勤便。
她在公司不久,手下人除了孙主管也没几个旁的,又不熟,也没什么好说的。
晚上回家,苏秉沉又在家里,安和自尿床事件,与他又有了隔阂,不过相比开始又不一样。那时,安和对苏秉沉视而不见,如今却是处处看不惯,时常挑事斗嘴。
当爹的自然不跟儿子一般见识,安和想不到这么许多,于是每次占着便宜都免不了沾沾自喜。
她进来,又听两人说话,安和躺在床上未睡,苏秉沉捏着书坐在床边。书是前几天刚买,名为《最后的獒王》,适合男孩子读。其实他这个年龄读起来有些早,只不过非闹着要。她之前跑了几家书店,皆脱销,然后问安和买别的替行不行,他说可以,不过言辞有些失望。
做父母的,孩子张口,无论大小,都想去尽力满足。儿子这样,安秋也不开心。
后来去当当上买,仍是没有。苏秉沉问了句,她随口说了说,过了几天,安秋自个儿都差点把这事忘了,他却拿着书送来。
安秋觉得惊奇,问他在哪买的,他说公司里下属的儿子借的,她翻开看看,果然有些破旧,还有几页撕裂,但书不厌旧,贵在字上,又想既然是借的,要早早读完还回去。他却说想的真多,一本书而已。
回过神,见他翻了几页又放下,注意到安秋过来,侧身吩咐她:“还是你来,这事我来不了。”
安秋没接:“我刚回来,还没收拾,一身酒气,又有烟味。”
安和勾着头看她,说:“那妈妈赶紧去收拾,让苏叔叔讲也可以,妈妈要快点,和和要睡了。”
安秋点头,摸摸他的头,转身退出去。这几日安妈不在,还多亏他照顾,她想,男人再靠不住,孩子方面也是靠谱很多的。
苏秉沉无法,有些赶鸭子上架的感觉,翻到夹着书签的地方,清清嗓子,语气生硬。
刚读了两句,安和喊住他,皱着眉头,特别不满意“停下停下,妈妈都不是这么读的,不好听,要精彩一点啊。”
苏秉沉也皱眉,继续读,他又委屈地喊:“声音好大啊,都睡不着…”
苏秉沉笑一笑,书一合,放在一旁,盯着他问:“你怎么这么多破事?有本事自己看,没本事就好好听。”
安和更有意见:“我说的实话,妈妈说小孩子不能撒谎。”
苏秉沉觉得更好笑,站起身走近几步又坐下,捏着他的脸说:“你也知道不能扯谎?那我打你没有?没打你又为什么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