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了些。
她相信除了孙显新,不会再没人找她。
再抬头的片刻,他竟然又折了回来。几步就走回了自己跟前。浅蓝的衬衫由里到外都湿了个透。脸上不断有雨水滚落。所以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又进入伞下,凑到婉庭空跟前,弯了腰,一只手臂已然曲到了她的膝盖下方,婉庭空很快反应过来这个动作的下一步,抬了手将他挨在自己脑袋边的肩膀推开。口气有些急了:
“我自己来。”
婉庭空艰难地退了几步。可他又跟着凑过来。还是方才那个姿势。只是整个手臂都曲在了她膝盖下。声音平静无澜:
“抱你过去。”
婉庭空眼见怎么推都推不开。急得一巴掌就往他脸上扇。声音失控地得像是碎开:
“我说了自己来!你听不懂!?”
她打完一愣。力真的用得很重,手都在那边不停地抖。可他居然毫无反应。面无表情地跨了半步,弯了腰一把将她抱起来。声音出奇平静:
“这样回去快。”
他总是这个样子。不管她先前多么抗拒排斥。只要他自作主张的说一句所有的坚持就瞬间幻化成泡沫。
孙显新当然不会管她怎么想,只看了跟前的女人一眼,下巴还沾着些褐色的泥巴,挨在跟前的整个身子都是僵的,索性往上抬了抬。又问了一次:
“怎么摔的?”
他说话的时候呼吸直喷在她耳边。婉庭空的脑袋下意识地撇开了些。只回:
“不小心。”
他扯扯嘴角,极快地接口:
“为了躲我?”
婉庭空一惊。被人拆穿的感觉尴尬又糟糕。便坚定道:
“不是。”
他还是笑。那种理所当然的表情让她愤怒又焦躁。好像所有事情他都猜得到,都把握得了。让她不自觉地就放高了音量:
“我说了不是!”
她说话的时候侧头直直盯向他。因为离得近了。才发现他的颈边也有粉粉的红痕。但比夏阳的那些淡得多。不凑近看很难发现。
孙显新顺着她的视线向下。见婉庭空对着自己颈间的红痕有意无意地瞟着。眸子一眨一眨的。像在辨别什么。冷冷道:
“你在看什么?”
婉庭空反应极快,只回:
“没什么。看你皮肤不太好,又被什么虫咬到了。”
孙显新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似乎对她这个结论并不惊奇,平静道:
“很奇怪。咬的时候疼,咬完还挺舒服。”
外头的雨丝毫没有停下的趋势。她神色依旧如常。见他整个后背淋湿了大半。也没理,只管自己撑着。继续接口道:
“恩。虫子见了吸引他的牲畜都会乱咬的。你得多洗洗澡了。不然多脏。”
“”——
约莫半小时的路他抱着她只走了半刻多一些。
到的时候站台的人走了一大半。留着的只剩了庄智勤,楚修璇还有夏阳。
张年和几个工作人员正准备出来寻人。孙显新就到了。
张年见两人都淋成了落汤鸡。急急忙忙借了几条薄毛毯。说车已经等在山脚下。进了缆车就好。
孙显新点点头,依旧抱着婉庭空。楚修璇一脸焦急,边问婉庭空出了什么事。边散了毛毯往她身上盖。
一侧的夏阳接过孙显新递来的伞。同行的人都纷纷围上来。所以她稍稍被挤到了一边。
两人皆是湿漉漉的一身。只不过婉庭空看上去比孙显新好些。除却衣服上的褐色泥巴。头发披散下来胡乱地飘着。其他还算周整。
反倒孙显新狼狈得多,可能是抱着她的缘故。衬衫下摆胡乱地荡在牛仔裤外。领子湿乎乎的粥成一团。不断有雨滴顺着他的额头淌下来。
婉庭空在侧头和他争什么。说得很轻,没有听清。应该是让他放自己下来。他看上去有些不耐。只冷冷瞧了她一眼。可似乎又怕额间滴下的水落在她身上。头微微撇着。离她上半身的毛毯有些远。
两人还在争着什么。楚修璇站在一边催促着孙显新。让他快些进缆车。
孙显新点点头。婉庭空很明显地挣了下。最后还是被他抱进了缆车里。
楚修璇尾随着他们进去。夏阳握着伞站在原地。张年忽然从背后推了她一把
指了指前头,语气显然比方才的焦急轻松得多:
“车子等在山脚了。你们先下。”
夏阳应了声。又听工作人员催促了几句。这才迈了步子往前头楚修璇他们的车厢走。
进去的时候孙显新正扯下盖在自己肩上的毛毯胡乱地往婉庭空的发间擦。
婉庭空整个脑袋都被大半毛毯挡着。双手急急拽着,声音从毛毯里闷闷的发出来:
“我自己来。”
孙显新没说话,仍旧胡乱地拨着她的发。直至确认不会再有水滴流下才收了手。
面无表情地拽下盖于她头顶的毯子。才开始坐到一边往自己身上和头发草草擦拭。
对面是夏阳和楚修璇。她问着婉庭空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摔了。
婉庭空接过楚修璇递来的梳子,身上已经没有雨水滴下了。只温和道:
“雨一下又走得急,脚一滑就倒了。”
夏阳看对坐的孙显新懒懒地坐着,掏出裤袋里早已湿透的香烟打火机丢进座位底下的垃圾桶里。声音都有些懒:
“过来的道修这么平,你到底走得哪条路?”
夏阳也有些疑惑,不禁问道:
“果果,你走我们前头,摔了我们肯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