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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如此伤害我我是很感谢你们大家对我的恩情,可...可为什么要以...如此残忍的样貌...来让我回报...」泣不成声,泪水再度糊湿了眼前令我痛彻心扉的男人,我捂着胸口,死命拽着自己的领襟,仿佛不这么做,情绪便会再度失控。
烔没有回话,沉默蔓延,眼角瞥见他颤抖的手伸向我,似是想为我拭去泪水,可终究是无法跨过彼此心中那一道墙,那坎隔阂,黯然地将手缩了回去,沮丧地垂在身侧。
目击此景,我的心更痛了。
「对不起,凝,爷不是故意要激你,」我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仍停留在我身上,可我终究没那份勇气抬起头,望进那双让我如痴如醉的深邃墨眸中。
「那是太后计画好的,早在一开始,她就没打算放过我俩,要胁你的未来要爷和昙华公主成亲,结果爷答应了,凝...你到最后还是牺牲了。」隐隐愤恨可更多的无奈,如同我俩的命运。
我心底惊讶着这令人意外的事实,所以烔...不是故意要弃我于不顾?
他似是发现我的情绪缓和了些,大手拍了拍我依然低垂的头,「这些天爷先去宫内探探风声,」尚来不及听完,我的手一个猛转眼已攀上他那身大红喜服,「被发现怎么办?」对他的担忧是如此的深,就连我自己也很意外。
他黝黑如墨宝石闪烁的星眸,立刻染上了浓浓的喜悦,开心于我对他的那份忧心,双臂一环,再度拥住了我,「为了你,爷赴汤蹈火,在所不惜。」铿锵有力的话语一字一字浇熄心头那把盛大的怒火,烟消云散,回归平静。
「等爷。」
这是墨雨烔临走前,再一次与我拉勾的誓约。
我,是否应再信他一次?
前途,一片茫然,如置身于千里雾中,叫人辨不清东南西北。
那晚,墨雨烔逃他的婚,而我,硬是塘塞了个身体不适给老鸨,说是跳楼后惊吓过度,她也不能奈我何。
不过,听说那男人在坠地瞬间,立刻头破血流,脑浆四溢,死状十分凄惨,而我却是天神眷顾般的毫发无伤。
到头来,我又欠谁一份恩情了呢?
是日,临近薄暮时分,唤丫鬟替我梳好了妆,绑起一团又一团繁杂缭绕的发髻,插上几根如宝石般炫彩夺目的银簪子,套上一件几近透视的薄纱,缓着细碎莲步下楼,迎接这又是一场yín_luàn的梦寐。
静静立在一间二楼厢房外头,我撩起衣摆,微微福身,礼数周到低垂着首,入了门内。
「璿巧凝,」慈蔼柔和的嗓音,听在我耳里,却是深深刺入我心坎,「免礼。」
惶恐地跪了下来,冷汗涔涔,「一介贱女见过皇太后娘娘。」手还那个抖的,不安冷寂在胸口迅速扩散。
「辛苦你了,凐儿一定会很感激你的,」耳畔传入茶水滚滚而下的流水声,一股甘甜沁凉的茶香萦绕满室,「哀家命你将在这所学,发挥所长,去做一名绮女官。」
一开始,提及太子,我还觉得很莫名,可...一听到绮女官,我瞬间就明白了。
这是要我用无数的床事经验,替太后选上的太子妃人选行身体检查顺带行房训练吧?
真可笑啊...,竟然变成我的所长了。
「是。」恭敬地一个俯首扣头,多嘴无用,不得从议,否则威胁到的可是烔,那令我发狂相信的俊俏郎儿,魂牵梦萦的男人。
绮女官,哼,至少有多一点自由了。
太子,我会好好努力的。
所以,你...也千万要加油,忘了我,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
尽管在那幽暗深宫中,这是一个多大的奢望。
49湖畔,仲秋的红枫
自那日与皇太后的会面以後,我的人生被她捣乱得更加精采,回皇宫探听风声的烔再也没有了消息,生死未卜,而我白天隐藏身分做为绮女官四处教导太子妃候选们如何行房,晚上仍旧打扮地花枝招展过我的风花雪月。
顷刻间原先蔚蓝的天变了个色,乌云昏天暗地扑卷而来,我仰浮在碧沉沉的加罗湖面,细细感受狂风骤雨的凌辱。
啊...,老天爷,现在连你也要耻笑我了吗?
八年的流落街头,六年的无邪嬉闹,半年的yín_luàn性奴,半年的闲居岁月,四个月的孤身安胎,半月的谄媚缠绵,到现在一个月余的绮女官和青楼花魁。
可真多采多姿啊,不是吗?
打从胜任绮女官後,太子与我偶有一两封书信往来,说是皇上最近身子不好,很多朝事都由他临时接管,地窖的那名替身早已在被皇上发现後,转而做为龙尊的床上娇娃,听来甚是讽刺。
宫廷回归平静,而他也在皇太后的主导下无奈纳了几名当朝豪门家的妾室,虽然夫妻之间毫无情爱可言,但他终究是太子,必须承受。
因我而起的风波看似告一段落,云珀养好伤後被任命为太子的贴身保镳,而那夜不知去向的玹樊好似也有情人终成眷属,和云珀搭在一块儿,成了一对人人称羡的鸳鸯,鹣鲽情深,传为一段佳话。
最後,只剩下烔了...,听闻那日皇太后发现了烔的踪影,最毒妇人心,葫芦里装了什麽药,不得而知,从此便再也没消没息。
可我依然固执地等着,如他对我所下的深情誓言。
『纵然历经生死苦难,也不改爷此一念想,只愿一瞥清丽笑颜,此生该当死而无憾。』
似乎,尚未回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