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伤,知道你无视我的命令,我不能留你,别怪我。”
施夜朝说完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留恋,那般决绝,她的心瞬间就慌乱了。
“夜……别走……”
……
他应该装作听不见的,她的声音那么低,低到尘埃里去,那种近乎卑微的哀求,他也曾经在某个夜晚对谁吐露。
既然决定放手了,那么就要把有关那个女人的一切……他可以触摸到的东西摒弃。
而那些无形的、存在于他心里的,就让他用一辈子的时间一件件拿出来轻抚、回忆,再一件件将之遗忘。
他很怕还没到老,就已再无可忘却。
他顿下脚步,并未回身。
“a,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任务:从我的世界——彻底消失。”
他真的没回头,所以没有看见a眼底那束手无措的光慢慢汇聚成液体,和远远大于伤害的撕心裂肺的痛楚。
他不再需要她,再也不需要了。她终于知道自己犯了多么愚蠢的错,怎么忘记自己只是那女人的影子,因为她的存在而存在。
她一开一合的唇瓣,一再无声重复她的祈求。
可除了一室凝滞的时光,还有谁听得到她的心?
刑室外立着两个男人,等待他的命令。
施夜朝仰头对着浩瀚星空沉默良久,终于开口。
“做得干净些。”
两人领命而去,沉重的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
从此暗堂再无a这个人。
在后来的日子里,施夜朝偶尔会有那么一点点的遗憾,他似乎一直没问过她的名字,在脑海里搜寻个遍,发觉对她的记忆,竟只是一个简洁的代号。
……
129
以柔终于得到消息回来时,褚妤汐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亏她从小习武,身体底子比一般女孩子要好得多,加上荀易骞妙手,伤势恢复得很快。
姚霜银不知从哪里得到太子的女人受伤的消息,特意派荀易骞过来。他有些郁闷,好歹他也是个神医吧,为什么总被派去给女人疗伤看病?鞭子抽几下至于他出马么?
姚霜银也有点小郁闷,手下闹出这么大的事在外面逍遥快活,还要她这个老板来收拾烂摊子。好在她知道从哪里下手安抚太子,褚妤汐是太子的软肋,这样的男人要讨好他还是要毁了他,对他的女人下手就是捷径。
事实证明她果然押对了宝。这让她的脑子里萌生出一个念头:卡洛斯这帮男人没有谁是真听她话的,反倒是个个对自己的女人言听计从。
而女人么,势必比男人容易掌控。
她忍不住笑了,此计甚妙。看来她应该琢磨琢磨改一下那些根本不被人重视的规矩,顺便为自家那些优质男人挑选女人……
……
以柔回来自然免不了挨上太子一顿教训。以柔心里有愧,不敢吭声,等他骂完乖乖挨着太子身边坐过去,搂着他脖子撒娇。
“哥,原来你这么关心我,我一直以为你讨厌我呢,你眼里只有女人,后来只有小汐,从来都没有我啊。”
“滚蛋!”太子没给她好脸色,胸腔被她压得疼死了。
尹卫怀进来看到这一幕,眉头一蹙。“你压到他伤处了。”
以柔哼一声,点着他的肩一脸责怪。“卫怀哥啊,你贪恋美色,你失职了,让我们家太子爷和太子妃受伤了,你自己倒是好好的,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对,我确实失职了,那就请柔小姐降罪吧。”以柔虽是说笑成分居多,但话不假。尹卫怀依旧笑得和煦,谁的心里没有一个不能示人的伤?他只能尽力掩饰。
这问倒以柔了,她咬着唇看向太子。
太子一时无言,脸转向别处。等以柔离开,尹卫怀终于主动提及此事。
“你也看见小汐的伤了。”太子视线落在窗外的某处。
“是,太子怎样处罚,我无话可说,一律遵从。”
“我不可能再用小九,你知道的。若非发生此事,我几乎快忘记她是暗堂出来的人了。这件事与你无关,但她逃不了干系。”
其实太子不用说太多,尹卫怀十四岁跟在他身边,多年出生入死兄弟般的感情,怎会不了解他的意思,包括他的难处。皇甫家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在这个位置又能怎能办?
尹卫怀沉默良久,握拳道。“我明白,她能不能由我亲自处理?”
“不能!”
清脆的两个字,来自忽然出现在卧室门口褚妤汐之口。
太子皱眉,把她拉到怀里。“怎么起来了?”
她虽然伤已无大碍,太子心疼她,一直不肯让她乱动,当真是娇贵小姐一般供养着。
褚妤汐推开他的手。“太子哥,让你受伤我也失职。”
太子脸一沉。“你不一样,不要乱说。”
“我为什么不一样?因为你在乎我?因为你说过要保护我?那卫怀呢,小九也是他在乎的女人,就如你在乎我一样,如果今天你站在他的位置,你下得去手处决我?”
她语气坚决,两个男人只有沉默以对。女人终究是女人,太感情用事。
“太子哥,你能不能放了小九?让她去别的地方,不再回来,好不好?如果不是她事先通知二哥,我们恐怕都……各为其主,你让她怎么办?”
……
尹卫怀和太子交换了个眼神,无声退出去。褚妤汐急着去拉住他,眼泪已经在眼圈里打转。“你不能这么做!”
尹卫怀如以往一般揉揉她的发,嘴角勾起一抹若无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