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倒令纪纲为难了。
他脸气一阵白,一阵红,一阵青,五颜色的。
兼之,他刚才自己抓耳挠腮,抓得脸上道道血痕的,此时,他的脸色又呈五颜色,更是难看,宛若一个扮演戏的大花脸。
他扬手指着纪晓兰,骂也不是,说什么也不是,鼻一直有烟出。
他心头气啊!
可他能怎么样?
真打死纪晓兰啊?
怒归怒!
骂归骂!
气归气!
他可没真想处死纪晓兰之心。
这个亲妹妹是他一手抚养大的。
他内心是疼她的,只是表面上很严厉。
或许,他对她的严,是想恨铁成钢吧。
“骂呀!打呀!绑我呀!杀我呀!”纪晓兰满脸泪水,吼叫起来,拱着双手,反而走向纪纲。
“喂,你疯了?”纪纲更是尴尬,无其他话好说,只能说出这样的屁话来。
“是你疯了!为了你的死对头,你来骂我?打我?我倒要问问,你安的是什么心?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妹妹?我是你路边拾来的?哼!你绑不绑我?不绑,是吧?那好,我走,我去找那个假杨逍去论理。”纪晓兰或许是因为心疼而晕了头,反正女一晕头,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事到如今,她竟然想豁出去了。
她又朝纪纲大吼一声,没了平常时的冷艳与沉默。
然后,她怒气冲冲地一甩手,转身就走。
房门处的帮众,吓得纷纷闪开两边,任由纪晓兰离去。
“喂,拦住她……喂……喂……”纪纲的穴道虽解,却是浑身乏力,欲伸手去抓纪晓兰的臂膊,跨步上前,却身前倾,差点扑倒在地上,急强撑着身,伸手抓着床沿,朝房门外的帮众大吼了一声。
“谁敢拦我,姑/奶/奶/今天就宰了谁!”纪晓兰跨步走出房门,闻言之后,倏然拔出“龙牙”宝刀,也怒吼了一声。
“哎呀,我的娘……”一群黑衣汉不知听谁的好,吓得纷纷惊叫起来,抱头闪开一边。
“呜呜呜……”
纪晓兰收刀入鞘,掩脸哭泣着,跑向楼梯口,疾奔下楼,走往后院,解开汗血宝马的缰绳,飞身上马,由客栈后门而出,旋即策马出城。
“哇……”
纪纲又气又恼又怒又无奈,气血不畅,一阵胸闷。
或许也是因为一众帮匪及朱坚强刚才给他乱解穴而导致他受了内伤。
此时,他又气得晕头转向,眼前发黑,竟然咯血,萎倒于床沿下。
“帮主……帮主……”房门外的朱坚强等人,吓得急又疾冲入房,扶起纪纲,抬他/上/床/。
骆伟信此时请来了郎,急领着郎奔到床沿前,为纪纲把脉、抚胸、探鼻息。
一切皆正常。
普通郎哪能晓得武林点穴的开解?
把脉半柱香功夫,也只能结结巴巴地、战战兢兢地说“一切皆正常”。
气得骆伟信将郎一脚踹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