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盯着发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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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杳要离开了,成了丞相,手持权利同时也要担负责任,不久井国残余的军队就要和翼国打一场仗,其实胜负已分,可仍要打,这关乎国家尊严。周杳回翼国后逐渐习惯了厮杀,每当提到要打仗,脑海中不会再如刚开始杀人那些年不断重复碎片一样的想象,而是空白,似乎理所应当地静默着了。
他也为着自己刚才一样的举动发笑了,站起来,站直时与江海潮当年一样高,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我要去前线,”周杳望他时泪光闪烁着,不过一直没落下来,笑容漾开脸上。他认真,“你再让我开心会儿,对我说,我回来后,你会带我吃一次山楂,团子,姜茶,老烤肉……骗我,好不好,阿潮?”
江海潮静静地凝望着他,没讲“如你所愿”,沉着脸色,有一缕辨不清是哀愁还是什么的东西似一线雾气,勾在眼睫。
“你回来后,我会带你吃山楂,团子,姜茶,还有烤肉。”
他淡然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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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扎在前线的军营里入夜不允许有人高声,因此很安谧,月亮比平日还要圆,造成一种还在家乡的假象。这一次激战距上次已经十年,又有新兵加入,思乡的抱怨在所难免。周杳在帐子边喝酒,酒的苦也只是苦而已。抬头看月亮,并不觉得它有多圆,边边角角总有不能弥补的残缺,那样可怜的形状。
“不想家?”
军营到了晚上,白天里恪守的尊卑也给抛却一边,一个小兵——似乎叫程小亮,盯着他,嘿嘿笑着蹲在旁边。
周杳戏笑着偏过头,眼一眯,照理江海潮那样的绝色才会有一颗泪痣,可他却有,在眼角下,笑时微微冷漠。他平静地说:“晚上不准活动,你怎么出来的?”
程小亮不乐意了,扁着嘴夸张地一甩手,竟似嫌弃他婆婆妈妈管太多似的,不管他是三军主帅,启口便是一大摞:“你怎么避开我的话啊?这种聊天真他妈扫兴,我、我是出来尿尿的——”讲完还得意扬扬地“唿儿”了一声。
“结巴。”周杳面无表情,目光倒没有生这个目无尊长的程小亮气,接着道,“不是哪个都会想家的,多当几年兵就习惯了。”
程小亮少年心性,过会儿又来缠问,问的问题叫人意外——
“军队里,男人和男人可不可以搂搂抱抱?”
周杳旋转于指上的芦苇,听见这话时也只是摇了一摇。他当然明白程小亮说的不是兄弟之间的搂抱,他在清点新兵营的那一日,看见过程小亮和凌子期吻在一起难舍难分,听人说,这两个坏蛋从小一起长大。
翼国禁断袖。
周杳哂笑,抬起头来,不明反应地注视了程小亮一会儿,悠悠地说,“你打赢了仗,你们就是自由的。对军人而言功勋才是说话的本事。”
程小亮的瞳孔一下子亮了,好像摇摆着苍穹之星。他抬眼,凝望月亮,乡愁似乎稀薄了,看上去像只要对月亮嗥叫的狼,双眼里有雪亮的刀锋,有与皎白交相辉映的血,壮美荒凉,像大漠里不可抵挡长出的花。
他手握拳抵在胸口,半闭着眼朗笑,“我会做到。”
战事开端就不大顺利,井国人向来奸毒,兼其书读的多,兵法用起来让人措手不及,竟盘在高地,沿翼国边境线杀来,局势刹那乱成麻。
“该死!”真正带兵的是孙元帅,他的随机应变向来不怎么好,一场败绩不在预料的范围外,只是他气难平——一拳砸在桌上。
周杳冷眼看着他们叽叽喳喳,游走于吵闹外,神色淡淡,去了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