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有那一天,自然是背起行囊出发。对我来说,活着,就是在路上。”
“不怕辛苦?”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不怕艰险?”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货行呢?”
“有杨平,我放心。”
郑衍文听的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火,又不知如何发作,只好面冷如水的沉默着。时芫的想法在他听起来可谓是叛经离道,无法让人接受。因着先前知道她的玄妙来历,虽然不能接受她的这番言论,倒也可以理解这些想法从何而来。
末了,时芫还意犹未尽憧憬说道:“人一定要有梦想。万一有一天实现了呢?”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郑衍文心里的无名火,她还想实现?只怕是没认清现实。冷笑了一声,漫不经心的说道:“元元还是老老实实做这京中的大家闺秀吧,梦想?”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只怕这辈子都不会实现了。”
郑衍文不屑一顾的语气顿时给了时芫一个难堪,好似你把自己最珍贵的献出来给对方,对方不但不视若珍宝,反而把它扔在一旁,看都不看一眼。而你也没办法把对方拉过来,试图让他明白这件东西如何珍贵。
不禁让她面色涨红,心里发堵。逐也冷声回道:“你不是我,又怎能知道实现不了。”
“我虽然不是你,但却能掌控你的梦想。”
依旧是慢条斯理的语气,听在时芫耳朵里,却不寒而栗。这样的郑衍文她从来没见过,或者说,自从相识以来,他从来没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过她。
她一直以为郑衍文是温和儒雅的谦谦君子,她甚至还天真的以为她可以从郑衍文这儿得到所有想得到的,只要撒个娇就行。直到这一刻她才清醒的认识到,文武双全,上过战场,玩弄过朝堂的人又怎能是个好相与的,又怎能放任她的恣意妄为。
从前,他好相与,只不过是因为时芫的所作所为在他看来都没有超出底线。既然时芫高兴,那就随她去了,他也愿意配合。如今,时芫一番话却是触碰了他心里的底线。
想明白的时芫突然有些心灰意冷,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坐在一旁,也不再言语。
郑衍文心里也不痛快,拿着一本书看着,半天也没翻动一页。
两人也没有吵架,只是这么不咸不淡的相处着。仁清他们四个都有些不明所以,私下里问过两人,都说没吵架,好着呢。直到京城,一路上也不见来时的欢声笑语。
☆、吵架了
到了京城,时芫回了将军府,郑衍文则是去了宫里复命。
顾不上休息,时芫先去见了自己的婆婆。到了主院落,下人们高声喊着:“少奶奶回来啦!”
随即时芫快步走进内室,只见夫人正坐在客厅等着自己。见时芫进来,亲切的看着她,说道:“好孩子,一苦辛苦了。”
时芫忙回道:“还好,娘在家可好?”
“好,如今见你们回来只能更好了!”说完,和蔼地笑着。接着又说道:“你们在邑城可顺利?”
“娘,我们在邑城一切都顺利。我住在府里,相公常在军营里,隔三差五我就会差人去军营送些吃穿用度。虽说都在边城,倒也不像在家日日见面。”
“这倒是真的,当初我在邑城也是这样。”
两人又说了一些时芫在边城有趣的事儿,夫人就放她回去了。一路上舟车劳顿,还没来得及收拾就来看她了。时芫有孝心,她也不忍心多留她在这儿。逐让她回去沐浴更衣好好休息休息。
时芫并未把开货行的事情如实告诉夫人,不仅如此,树大招风,她也早早就嘱托了仁清他们,暂且先瞒着。
反正她也不会在京城长待,货行又开在边城,也没必要和盘托出。她不是不信任夫人,她只是担心,难免京中权贵知道此事再扯出什么别的事儿,索性时芫就一起瞒下了。
时芫刚走到院落,就看到一个眼生的小丫鬟站在院门口东张西望。时芫走过去,这小丫鬟才发现时芫一行人。一边行礼一边开心的说道:“给少奶奶请安!欢迎少奶奶回家!”
时芫问道:“你是?”
“少奶奶不记得了,我是街上卖身葬父的红柚啊!”
“原来是红柚。起来吧。”时芫这才记起来。
不怪时芫记不得她。当初在街上她只是一个穿着破破烂烂营养不良的小丫头。自从进了将军府,大家对她挺好,大半年竟然长胖了一些,再换身打扮,活生生一个水灵灵的俏丫头。
红柚站起来说道:“少奶奶吩咐红柚看家护院,自从少奶奶走后,红柚每天把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就等着少奶奶早日归来。现下少奶奶终于回来了,也让红柚有了报答的机会。”停了停,又说道“现下热水已经备好,少奶奶可随时沐浴更衣。”
听完红柚一番介绍,环碧和点翠不由的笑了,确实是个机灵的小丫头。
时芫笑着说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