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周”字还憋在喉咙口,舌头刚刚卷起来,那笑着的人就转身走了。
于是“周”字在胸膛里汹涌翻滚成了怒气,闹腾了几个来回,顾行止差点由内而外地熟了。他认命地弯腰拎起包,上下的小虎牙相互摩梭了几个来回,千言万语化成两字----等着。
第19章 第 19 章
放假的时候如果不出意外,顾奶奶每天晚上七点半准时守在电视机前看央视的天气预报。这就意味着全家人都要在七点半之前洗好澡,她可以将衣服泡起来,明天一早起来再洗。所以早早地周云起和顾行止两个人就被催着洗澡,要么回房间吹空调,要么在夜空下一起纳凉。
顾行止先洗好,等周云起洗好的时候,已经不见人影。周云起在院子里望望那座小楼,二楼有灯亮着,外面空调的主机还在哄哄叫着,估计顾行止是已经去房间里了。出于一种好似失约的愧疚感,周云起和顾奶奶打个招呼,就去找顾行止,顺便带上半个西瓜。
或因为年龄的增长或是已经失去了新鲜感,这座小楼对于周云起没有了先前的神圣感。他趿拉着拖鞋,两级一跨地奔上楼梯,踩得木质地板咚咚响。走到顾行止房门口,他擦了擦鼻尖的汗,平缓一下呼吸,礼貌得敲了两下门。
既然只是出于礼貌,周云起也没等顾行止回答就自己一转钥匙开了门。还好,门没锁,大少爷没有气昏头。
顾行止一个人坐在床上下着跳棋,左手拿绿色棋子右手拿红色棋子,聚精会神左右互搏,周云起进来的时候他眼皮都没有撩一下。
“吃西瓜吗”
“吃啊。”
“要我陪你下棋吗?”周云起直愣愣等了一会儿见顾行止压根没有动静,只好先将西瓜放到书桌上。
“好啊,等我这局下完。”
周云起走到床边坐下,看到棋盘上的红绿双方基本都还在大本营,顾行止就是在糊弄他。
“你明天想不想去哪里玩?”
“可以啊,听你的。”
“那我带你去我学校看看?”
“行,没问题。”
顾行止每一句话都神色轻松,是个好好先生,可是目光却从来没有移开过那个棋盘。那双平时清凉降火的眸子里现在是锣鼓喧嚣,恨不得长出座火焰山来。情感上他觉得自己被辜负了,比苦守寒窑十八载的王宝钏还委屈,恨不得将那个负心汉千刀万剐。理智上,他又告诉自己这样是不对的,周云起是没有义务一天到晚陪着他的,更何况周云起又不是抛下他自己潇洒快活去了,所以他真没有资格生气。手下是红棋和绿棋在搏斗,实则是理智与情感的战争,是无理取闹和通情达理之间的厮杀。
顾行止一副随性的模样,在周云起看来实实在在是实实在在的冷淡,满脸写着快来哄我,心里有点慌了神。他所见过经历过的生气的模样,多半是凶神恶煞的丑陋嘴脸,只会冲着你问候祖宗十八代。大少爷这种生气就撒娇的模样他也是第一次见。
可是他也在哄了呀。他给人拿西瓜,想陪他下棋,还打算带人出去玩。真实难伺候,再说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他又没长千里眼顺风耳怎么就能知道这少爷来奶奶家了;而且他又不是皇帝的妃子,等着被翻牌子随叫随到。周云起心里一阵嫌弃,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一直以来多顾行止的多加关照也是因为顾奶奶的缘故。小年轻的脾气也是说来就来,一下子就不想伺候了,干嘛犯贱拿着热脸去贴冷屁股。
顾行止还在那里专心致志地下他的跳棋,一点没有大祸临头的危机感。周云起看着顾行止的头顶心,那里偏左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发旋。和他不一样,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