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小朋友似乎都天生带有聊天这个技能,谈天说地礼貌温和,就算兴致所至也不过嗓门大一点儿。特别是姚天淳这种能说会道的,只要在他唠唠叨叨的间隙偶尔给出“后来呢”“我也这样觉得”此类评语,都足够支撑起未来二十分钟的聊天内容。
姚天淳说起来就没边儿,直到敲门声再次响起来的时候,他才稍作休息,歇歇嘴皮子。
来人是顾行止:“你们吃饭了吗?”
“还没。”姚天淳抢答,“我们相谈甚欢,不知老之将至。”
“没有正好,云云来帮个忙呗。”顾行止不想理他,冲周云起眨眨眼。
周云起被顾行止勾着脖子带到了自己宿舍,姚天淳耐不过好奇,也跟着去了。
“不就装个蚊帐吗?你不会叫舍友帮一下忙,还用得着咱们周大哥吗?”反正在姚天淳眼里,周云起就是新时代偶像,从小认识的顾行止大概就是糟糠兄弟。
“大老爷们儿不要面子啊。y yo bibi。”
那几个室友好几个都在之前混了个眼熟,麻烦人家搭把手什么的都不是个事。舍友还主动请缨问要不要帮忙,顾行止推说要先晾一晾,去去味道。晾那儿不是晾呢,更何况蚊帐本不就是要晾在床上的吗,同学带着疑惑的心情走开。
事实上呢,他就是百抓闹心地想去找周云起,在潇洒回头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那个周云起,刚刚是不是在撒娇?
一种只是为了和他在这里唯一亲近的人多呆一会儿的诡异的撒娇方式。
“啧。”顾行止后悔得捶胸顿足,只好一边应付同学一边想办法把周云起弄过来。
周云起给顾行止挂上蚊帐,顺便帮他把凉席一并擦了一遍,事后一行人心满意足地去食堂。
下午到班级第一次班会课的时候,钱老师先按身高给大家排了个临时座位表,只是暂时的,具体会等到一个月后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根据大家成绩排位,希望各位同学到时候都有机会向周围的同学取长补短。
顾行止就坐在周云起前面,对于这种比同桌更稳固的关系他很满意。周云起的同桌就是高化扬,姚天淳则因为身高关系悲喜交加,既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又终日与女同学为伍。之后就是宣讲班级纪律、宿舍纪律,大抵是吃零食要扣分、和饮料要扣分、卫生不过关也要扣分,周云起恍然有种回到小学戴红领巾的时候,这么多年都是扣分二字,老当益壮。钱老师把嘴皮子都磨薄一圈之后,才算能干点实事。
钱老师带着满身功勋来到这个班级的,她之前一直是带的文科强化班,并且在刚刚的过去的高考中创造了傲人的战绩,所以她又一次向生活发起挑战,希望可以再一次创造奇迹。
可是这一帮男孩子实在不让人省心,大扫除、领书的时候一个个都挺人模人样的,脏活累活主动干,搬水拖地不喊累,到了那课间就完全和强化班的女孩子不是一个样了。
当她走到五班门口的时候,心里还在依依不舍那些往昔峥嵘岁月,突然一股子充满雄性气息的笑闹声划破天际,把那些岁月静好砸得个稀巴烂。
“一对历史。”
“一对政治。”
“一对英语。”
“要不起。”
“过。”
“三张数学,有没有,有没有。”姚天淳一脸即将得逞的笑容,“没有我就…”
“四张语文□□。然后…三张地理…一张物理。”在众人一脸沉默中,高化扬缓缓出掉了手中的最后一张光盘。
“洗牌洗牌,我怀疑你们同桌两使诈,每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