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vip书友猫爷爷
杨秘书一行赶着点到了石岗村,宴席也就正式开始。什么长命百岁、什么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什么牙口倍儿好吃嘛嘛香,再然后话题也东扯西扯种瓜种豆上了。酒过三巡,也没听着杨大人提上次提亲的事儿,朴族长心里也看开了——那不是明摆的事儿么,咱朴家也不指望这么一攀交情,杨大人就麻溜接受的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时也是酒劲儿上来,又禁不住夫人的撺掇,才提了这么个事儿。后来朴夫人很给后厢房里安慰着自家闺女,一边自责一边还思量着要不要再使把劲儿,怕是那杨大人脸皮儿薄,要不要找个媒婆子去探探口风。
堂屋里杨秘书和里正王梧桐相谈正欢。听这王里正说,祖上也是跟随“开闽王”王审知王大人从河南固始县一路开拓入闽而来,几百年里开枝散叶。尔后南宋覆亡,王里正家的这一支不愿为蒙元奴役于是渡海来到台湾岛。虽经朱明一朝兴盛衰败,王家也陆续返回了大陆,但王梧桐这一脉却不舍这片热土留了下来并繁衍至今,在这石岗村里成了大姓。
王里正与朴族长相识多年,恰好王夫人与朴夫人前后都怀了身孕,两家便指腹为婚结做亲家,不想也得了个闺女,只好将朴七月认做了干女儿。后来王家二姐嫁给朴家的大郎做了媳妇,也算是一家人了。这次与杨大人提亲的事儿,王里正他也没少操心,面上与杨秘书扯东扯西,其实心里边也还是惦记着干女儿的婚事,于是桌子下边得空就踢踢朴初八的脚,结果朴初八半天没吭气,可把老王急坏了。
朴初八借口净手,从偏门来到了后院。台南的冬天下着丝丝细雨,脆生生的野草给这细雨淋的绿油油的,他心里的些许焦虑被满胸的野草的气息沁透了。平复了一些心情,长舒了几口气,朴初八心里又开始琢磨着提亲的事儿。是得要个说法了,省的吊在这里,没面子不说,重要的是要给自家闺女讨一个说法。最近听从赶集回来的族人说那穿越集团的梅经理梅大人也要结亲了,亲家是对岸的王大官。眼下王大官家的小姐都给那贵的离谱的什么宾馆里住了些日子了,就等着过门了。掂量掂量自家,真要是结了亲,正妻的名分不一定好做啊,但自家这宝贝女儿也不好送上门做妾不是?再退一步想,或许那杨大人已经心有所爱,只是不便给他们说罢了。就是被杨大人正面拒绝了,只要话说开了,这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能交好的罢。
朴族长下定了决心转身返回堂屋,却正好听见杨秘书说到女儿的事情。看到朴初八入了席,杨秘书定了定心神,又顿了顿,便朝着他做了揖,道:“承蒙朴族长与里正关心,杨某回去之后确是细细思量族长的话……那个,我还是正常说话吧……”文白混杂的说辞让杨秘书想好的话都乱了套了“简而言之,我们穿越集团是不提倡早结婚的。朴小姐今年15周岁(虚岁16),正是长身体,学本事的时候。恰好热兰遮城办有女子学校,不如让她也去吧。不说琴棋书画什么的,能多学一些科学知识,学一些我们汉唐集团的新事物,这对朴家,对朴小姐也是大有裨益的。”
话音刚落,满堂寂静。一时间杨秘书都觉得是不是触到了朴家抑或王家的什么霉头。又或者,不会是被当做直接拒婚了,要讨说法吧?
“蓝翔技校,又名蓝翔女子学校,或讹传曰蓝翔伎校。校内女子皆为大陆流民,以年龄姿色划分。年纪适中面容姣好或通晓乐理的授以器乐歌舞,专以声色。年纪较大身或体粗壮的教以织造缝纫等活计,专以使力”。尤其是从各种渠道流传出来的消息说是新年里蓝翔技校还组织了什么“妹妹团”等歌舞伎团,专门给汉唐集团的老爷们表演,各种妖娆多姿、活色生香。又从可能是明人保安那透露的说法是,他们曾偷偷看过了那歌舞,既魅惑又放荡,且身着寸缕,实不为正经女子之所为等等,诸如此类,让明人们既羡慕嫉妒又感慨感叹,这汉唐集团的人,爱好也太怪异了。
其实,后来朴家小娘子上的是赤嵌小学而不是所谓的蓝翔女子学校——杨秘书满脑子里都是妹妹团的倩影,小学怎么可能教那些东西的,对吧?在身后惊呆的保安队员的提示下,杨秘书后来花了好一顿口舌才让满堂红脸白脸黑脸的明人们从惊讶和愤懑中稍微缓了下来。要不是敬他杨秘书杨大人是穿越集团的人,敢有哪个别的人说送他们家闺女去学什么歌伎舞姬声色愉人,早就乱棍打出去了!
经这么一乱,见朴族长和王里正的脸色平复下来,杨秘书才继续磕磕绊绊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下去,“我不是对朴小姐有什么意见,就是觉得婚姻一事,还是先互相了解了解,然后两情相悦的才好。”他有些心虚地看着朴族长,“我对小姐也不是很了解,不如等过一二年,待互相了解、谈个恋爱觉得合适了,那、那再谈这婚姻一事也不迟啊。”杨秘书有点语无伦次了,刚才的情况着实把他吓了一跳,优柔寡断的毛病就又犯了。
“这么说,杨大人的意思是答应了?”朴族长有些不解的猜道。
“啊,算、算是吧,不,我的意思是先了解,谈谈再说”杨秘书觉得被自己绕进去了,打算用拖延战术摆脱这个尴尬的局面。
“那,杨大人是看不上小女了?”朴族长又猜。
“也不是,我就是想说其实朴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