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过在他印象里,罗三和商仕儒是从来都没有交集的。
“我与商公子前些日子有过一面之缘。”罗三不欲多说,转而道:“今日我和世子来给涮烤坊捧场,想必你定会好好招待我俩,有什么美食,可不能藏私。”
商仕儒没想到罗三如此客气,原本准备的话倒是用不上了,只得道:“那是一定,二位稍等。”随即转身吩咐上菜,所以他没看见罗三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也没看见宋敬云越来越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一晚,商仕儒作陪,宋敬云吃的过瘾,罗三喝的高兴,二人都是尽兴而归。席间,罗三和商仕儒相谈甚欢,对那奇书和古怪文字竟绝口不提。
事实并没有如李全之前担心的那样,商仕儒迈出的这一步,其实是遇到了贵人的,只是谁也没有料到,那贵人最终变成了索命之人。
第八章
喜子最近很忙。
喜子是盛京第一书斋——鸿儒书斋的资深伙计,虽没什么大学问在身,但在这往来无白丁的环境里耳濡目染了这么多年,也有了些卖弄的资本。
原本喜子是不忙的,虽然鸿儒书斋是京城里最好的书斋,但每天卖的书也有限,他和另一个伙计完全能忙的过来,每天有客人来了,他们就招待招待,没客人的时候他就跟另一个伙计磨磨牙打打屁吹吹牛,小日子过的轻松的很,那时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有忙的脚不沾地的一天。
上个月的某日,书斋的印刷房突然拿过来一批书,让他放在显眼的位置上卖,说如果一个月那些书还没卖完,就可以撤下来了,他们对上面也好有个交代。
喜子是什么?人精啊!他一听印刷师傅这话,就明白了个大概。
这八成又是哪个闲的要死、自命不凡的大人写了些自以为是的东西,自己花钱印了出来,想借鸿儒书斋这宝地卖出去,以显摆自己的文采。
啧啧……
喜子面上笑眯眯的接过这活儿,回头就跟另一个伙计嚼舌根,说你瞧着吧,肯定又是个上赶着来丢人的。
喜子在书斋当了这么多年伙计,看的事儿多了,所谓百家之言,正经做学问的很难赞同别人的观点,除了多年前商大儒人所撰的《读书手札》卖了千余册,别的想一较高下的,连百册都卖不过。
喜子本来是看都懒的看的,不过转念一想,万一有哪个人好奇这书的内容,他这书斋的伙计若说不出个一二来,那就是丢了书斋的脸面了。
这么一想,喜子收起了不情愿的心思,打算看它一看,心想反正以前这大人那大人写的又酸又腐的书自己为了生意都能看下来,也不差这一次了。
喜子十岁就能在鸿儒书斋里当伙计,凭的就是那一身的聪明伶俐劲儿,如今他十六了,早已练就一身过目不忘的本事,记记书里的内容对他来说还真是小菜一碟儿。
喜子拿过同书一起送来的卷轴,展开一看,居然是一幅画。
画里是一个女子纤瘦的背影,一双素手向上,正要折从那墙边探下来的花枝,隐隐约约还能看见画里女子左手上戴着一只手镯。
简简单单的一幅折枝图,也算不上有什么意境,可喜子就是觉得这画没那么简单,好像有什么故事一样。
还真让他猜对了。
喜子和另一个伙计拆开了包着那叠书的毛边纸,拿出来一看,封面上只印着两个大字——画镯。
喜子粗略的翻了一翻才发现,感情不是什么‘大作’,而是供女儿家消遣用的故事话本啊!
如果是这种书,那里头写的无非就是才子佳人的故事,这种书也只有京城里的贵女们才有闲心和能力买来看着玩儿。
喜子心里琢磨着,这倒不愁卖不出去了,如果这书写的有趣些,能博小姐们一乐,他推荐有功,没准还能赚些赏钱呢。
在银子的巨大诱惑下,喜子当天熬夜把这话本看完了。
喜子不知道,除了这故事的作者,他是第一个完完整整、仔仔细细把这故事看完的人。
第二日,喜子刚进书斋,就把掌柜的和另一个伙计吓了一跳。
“我说你家昨儿个夜里闹耗子了吧?”掌柜的奇怪道。
“没。”喜子满眼血丝,样子却精神的很。
“没闹耗子你怎么折腾成这副样子?”另一个伙计纳闷道:“难道是走水了?进贼了?不对啊,就你家那破房子,哪个不长眼的毛贼会去偷啊?!”
“啊呸!”喜子气的跳脚:“你家才走水!你家才进贼呢!这一大早的,你咋就没个好话呢!”
喜子不再搭理那伙计,而是转身对掌柜道:“掌柜的,咱这回能赚,能赚不少呢!”
掌柜的被喜子这语无伦次的样儿弄蒙了,教训道:“你一大早的发什么疯呢!别搁我跟前儿耍猴了,该干嘛干嘛去!”
喜子笑嘻嘻的道:“掌柜的,您先听我说完,再赶我干活儿不迟,昨儿个印刷房送来些书,您看了没?可知道那书是谁写的?”
“没看,不知道是谁写的,你问这干嘛?”掌柜的突然压低声音道:“别管是谁写的,咱不能怠慢,那书可是罗三爷命人花银子让印刷房印的,在咱书斋里卖也是老爷点头应的,反正咱就给他卖一个月,全当给三爷面子了,你好好干你的活儿,别跟着瞎操心!”
托关系走后门儿进来的书,掌柜的压根儿就没以为它能卖出去多少,自然也就没考虑到书斋抽成儿的那份银子。
喜子一急,赶紧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