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一句让冯正乾坐下一起吃,冯正乾却毫无所觉似的。闫都有些纳闷他这魂不守舍的状态,正想问一句,冯正乾却说话了。
“闫都…”
“嗯?”
“我们结婚吧。”
“……”
“我想一直这样,跟你一起生活…”
“……”
见闫都一直不答话,冯正乾有些急了,“闫都,我是认真的,我…”
闫都这时突然站起身,低着头,说道:“冯正乾,你真卑鄙。”
冯正乾愣住了。
“你在我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照料我、给我支撑……”闫都埋着头,不让身边的人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你…你……”他语不成句。
冯正乾有些傻了,伸手想要触碰闫都,却又不敢。
“你…让我…让我…怎么还离得开你……”
闫都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却清楚地一字一顿敲进了冯正乾心里,他后知后觉地露出了笑意。
“傻笑什么…”闫都咬牙道,“昨天…我都看见了…”
冯正乾又愣了,问道:“看见什么了?”
“你说什么?!”闫都脸有些热了,虽然他还低着头,但脸侧耳尖的红晕却没能逃过冯正乾的眼。
冯正乾“啊”了一下,就又笑了起来。
闫都气得恨不得一拳打上去,他忍了又忍,扔下一句:“罚你一天不许吃饭!”
冯正乾依旧笑着,看着闫都脚下使力——仿佛那楼梯是他冯正乾似的——咚咚咚上楼的背影,他在心里默默地想:会好起来的,多久都无所谓,只要能感受到你…重新自然表露的内心……
☆、番外(二)
番外二
“该睡觉了,轩禾。”
“嗯…等一下。”
沈龙无奈,探身直接从程轩禾手中抽走了书本,又拉开被子示意他躺好,“这里灯太暗,明天再看,乖。”
程轩禾笑着叹了口气,应道:“好好,睡觉。”
沈龙这才露出笑意,伸手扶着轩禾腰背,抽去他背后的软枕,让他慢慢躺好。孩子已经五个多月,轩禾被他养得太好,比原先胖了些,胎儿也长得好又好动,总是会让轩禾不堪重负。
程轩禾躺好却是毫无睡意,沈龙关了灯借着月光也看得到轩禾正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他在被子下探手摸到轩禾的手,握紧。
“在想什么?”沈龙轻声问道。
“在想……没什么…”明显口不对心。
沈龙伸出手臂到轩禾颈侧,程轩禾便很自然地挪动着侧身过来枕在沈龙手臂上,沈龙从他背后揽住他,轻轻抚着他隆起的腹部。两人没有言语,一个眼神动作便知彼此心意,达成这舒适亲近的姿势。
“还在想那些事?”沈龙在轩禾耳边低声说,“别想了,人去的很快没有痛苦,你不要多想……”
程轩禾握住沈龙抚着他腰腹的手,两人十指交握。
“我也没有想很多,况且我和朱家实质上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这些事…总是让人难免…”程轩禾声音渐低,像是自言自语。
沈龙没有说什么,这个时候他的身份显得说什么都不大客观。这些事关乎程轩禾的身世,又是复杂得任谁都无法三言两语讲个通透,他只能寄望于时间将这些厚重的往事掀过。他轻轻在轩禾耳侧蹭着,嗅着轩禾身上日渐馥郁的气息放松自己,也让自己的气息笼罩住怀中有些心神恍然的o。
程轩禾的心绪渐稳,却是身体已习惯了自己这样无声的安抚,这会儿还全不自知地就转移了注意力,不再想那些事了。他的五指被缠绵地摩挲爱抚,手背贴着那宽厚暖热的手心,身后也是一片暖融,耳畔是沉稳平缓的呼吸,他的睡意就悄然而至…
第二天,徐北来拜访,大兜小兜带了很多补品给程轩禾。沈龙出门了,两个厅里放松地聊天。
徐北抱怨完家里那两个小的和一个大的,就开始提点程轩禾:“一定不要让带孩子,那绝对是世界末日!”
程轩禾笑着应声点头。徐北说什么他都微笑附和着,听着这些碎碎念他却一点都不觉无聊。何氏的工作他两个月前就已经申请休假了,在沈龙的强烈要求下。于是他现在就只是在家,每天看看书遛遛狗,跟沈龙到公园散步,一天一天平淡温馨的。
哦,他们养了一条狗,才刚刚六个月大的一只边境牧羊犬,在家挺安静的性子,一到外面就显出野性来,每天不在公园宽阔的草坪上跑个一小时就不痛快。它这时候正卧在程轩禾脚边打瞌睡。
茶几上一壶蜂蜜茶已经被喝得见了底,徐北叙叙的家常话也说得差不多,两人在沙发上静静坐着享受难得的午后安宁。
徐北看着客厅角柜上摆着的相框,问道:“沈龙现在的工作怎么样?”
程轩禾闻声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时间有些出神,片刻后回道:“都挺好的,他的能力...不需要担心。”
徐北听了这话挑眉看了看程轩禾,揶揄道:“在你眼里沈龙是不是无人能及啊?你啊,就...”
“是...”程轩禾还没回神,几乎是自然地就回了徐北的问句,把徐北噎得愣住了。
半晌,徐北叹了口气,幽幽道:“真好,我都羡慕你了。”
“?什么?”程轩禾没听清。
“没。”徐北不再说话。
角柜上的相框里,是沈龙还在部队时照的一张照片。照片里的身穿军礼服,行军礼跨正步,目视斜上方,面目庄严。笔挺衣装下的身躯看得出比例极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