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吩咐。
“谢大将军。”老军医谢座。他原本是太医院院首,正二品的大官。在京城,就是六部尚书请他看病,都得下帖子候着。可后来命运不济,不知怎地就被池清给看上了,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被掳,快马加鞭给送到了北疆。皇上知道后,再想要人已经来不及,池清打了场胜仗,要的赏赐就是他,还有他那当年才十六岁的独子,其残忍程度,令人发指。
当年他也闹过,文人有脾气,医家的脾气更大。来劝他死心塌地在军营效力的人,都被他唾沫星子给淹了出去。他还闹过上吊,闹过绝食。
结果,池清恼了,对他不再礼遇,直接往他的帐篷里塞伤员,猜的满满当当,那伤口发侬的臭味,让人闻了就控制不住的呕吐。那些士兵能说话的就冲他喊,说大人,我不想死,我家里老母还等着我孝顺呢,说,大夫,我十七岁,还没跟媳妇洞房呢,我真的不甘心死。
池清不拦着他出帐篷,在帐篷外给他备好了马,说任他走。看着大方,其实还不是耍小心眼,明知道他不会骑马的,来的时候知道用马车,回去就给备马?
他出了帐篷,去到军医的帐篷拿药,再一头扎进伤兵帐篷里,从此不复翻身,过上了顶着二品的帽子干九品军医的活计的苦日子。
池清温声问了几句药材的事,老军医以为是常例询问,一一答复。没料到,池清突然转了口气,话里话外责怪老军医没看好伤员,竟让他们乱跑,治到半截又恶化,岂不是浪费药材。国家穷啊,军饷不好讨啊。
“哼。”老军医一甩袖子不干了。“萧将军,你想责怪老夫就直说,何必借大将军之口。就是大将军骂,也别指望老夫对他格外上心。”说完,大步出了兵营。当他不知道呢,在他的帐篷中,只有一个不安生乱跑的,那个人是萧将军看上的。
萧恒一口茶水噎住。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冯罗赶紧摸鼻子,看不见他看不见他……
“大将军,军医出门后顺了根棍子。”马铜进来禀报。
萧恒趁机报复回去:“哎哟,你的激将之法,看来得让战必胜尝尝老军医的棍法。”
☆、准备南行
“必胜,必胜。”
谁在拍他的脸,手劲大,疼。余杭亦嘟囔:“别闹我,我又不上朝,你快走吧。”
“嘀咕什么呢,起了,饭我给你拿回来了。”成大力干脆将人拽起来。
余杭亦坐起来,一甩手:“池清,你莫闹我。”
“你说啥?”成大力结结实实的楞住。
看清成大力的脸,两条命的记忆争先恐后的涌入。余杭亦强行露出个灿烂的大笑脸:“我说我们家养的那条狗呢,叫赤青,特别烦人,我刚才做梦以为是它闹我。”
成大力端起碗:“给,是我打你手劲儿太重了。你养伤期间,端茶倒水的活我伺候你。”
余杭亦猛然间记起他做过的一个梦来。梦里有人笨拙的喂他吃汤水,想来应该是药。若不是梦,那便不是傔人就是成大力,还会有谁巴巴的跑过来伺候他吃药?
依着池清爱兵的劲儿,不可能选笨手笨脚的傔人进来,难道就是成大力?
可最后他好像还感受到了谁的唇亲在他的脸上,再往多了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而且那梦也记得不太清楚,说不定就只是个梦,是他太想有个人陪着他了。
否则,难道是成大力亲他不成?
光想想就恶寒。
“想什么呢,赶紧吃。”成大力呼噜呼噜吃完自己的那份。
余杭亦端起碗要吃,突然帐篷里跑进来个人,一棍子揍过来。成大力反应过,往后退开好几步。余杭亦的碗被打个正着,震的他的虎口都疼。他还没能抬头瞅瞅是睡,棍子就劈头盖脸的打下来。
余杭亦是谁,焉能委委屈屈的受着。他挨了三四棍,从床上一滚,转个弯到来人背后,使劲将人扑倒在床上。来人也是个没工夫力气小的,竟真的被他压制住了,余杭亦就开始抢棍子,准备报仇。
“放开老夫,老夫要给你压得喘不上来气了。”军医见势头不妙,开始装作快要窒息的模样。
成大力拍腿大喊:“哎哟,还真的是军医,快快放开,军医年纪大了,受不住你这么压着。”说着话,就去把余杭亦给拎开。余杭亦哪里是成大力的对手,被成大力轻而易举的扔到另一张床上去。
余杭亦掉过头,跪在床上恼道:“他装的,这种戏码小爷我见多了。”
“谁装得,老夫年纪大了,骨头都脆,能受你压着么?”军医从床上站起来,整理衣袍。任何时候,都不能要保持衣冠整齐,哪怕是打架的时候。整理好了,军医吹胡须瞪眼睛的吼人:“老夫就是来教训你的,留下你这种人,也不能沙场杀敌,还不知自爱,不过是白白浪费兵营的药材罢了。”
“军医,您什么意思?”成大力困惑。
余杭亦却是明白过来,眼珠子一转,心想,如今他落在军医手里,正是在他人屋檐下边,先低头为妙。再者,这是他确实有错,军医辛辛苦苦给他看伤,不管他什么理由,都浪费了军医的一片心意。
至于药材么?谁不知道池清每次回京,皇帝想起国库就潸然泪下。
“军医,是我错了,在这里给您陪个不是。”余杭亦躬身拜下。
老军医照样给他一棍子:“别以为说好听话,老夫就能饶了你。你们大将军那张嘴多厉害,老夫也不信。”
“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