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岚心里一愣,知道林学涛这酸不溜秋的话是嘲讽自己上次批评他们乡下人。脸上就越发的难看了。却又一时无言以对。就拿眼睛狠狠地白了正一脸小小得意的林学涛一眼。小嘴一嘟,脆声说:“那好!林老师,你呢,要住下也行!不过,既然你是男的,这体力活,粗活,你得包了吧?以后,我屋里水缸里的水,就交给你来挑了!哎,别忘了啊!明早给我挑满了,今天晚上刚好洗澡用完了。就这样!”
“什……什么?”
林学涛还没回过神来,秦岚已经一转身往自己床边走过去了,看样子根本没有给他辩解的余地了。
没办法,对方既然已经要上床睡觉了,自己也不好再打扰,只得抱起被子,往门外走去。
出了门,林学涛皱着眉头往回瞅了一眼房门紧闭的秦岭房间,心里直暗暗叫苦:这丫头,谁不知道她天天都要烧水洗澡啊,这得多少水才够用!这下倒好,她一开口,就把这副重担子撂给了自己!本以为挖苦了她一番,没想到这丫头鬼精得很,倒打了自己一耙。
“唉!谁叫自己是老爷们了呢!”
林学涛苦笑着摇摇头,无奈地感叹着。秦岚这个要求,还真是找不到理由来拒绝!
进了自己冰冷的黑咕隆咚的小屋里,林学涛疲惫地重重踏坐在单人床上。跟彪哥那伙小流氓干架的伤处隐隐作痛。由于实在太累,很快就展开被子倒在床上睡着了。
一大早林学涛就爬了起来,昨天已经答应秦岚给她水缸里挑水,可不能失了信誉。刚刚推开门,就看见秦岚已经起床了,一手端着个搪瓷口杯,一边弯着腰刷牙,把修长白皙的颈子露出一大截,在乌黑的头发的映衬下,格外的惹人注目。
好一阵子,林学涛这才忽然注意到,就在秦岚旁边,一个皮肤黝黑的大汉正笑眯眯地讨好地在旁边说着什么。手舞足蹈的,唾沫星子乱飞,居然是刘强。
“秦老师,你刚来咱辛庄,还不太熟,别看这儿穷乡僻壤的,好吃好玩的东西可多着哩!你没有见识过而已!就说这后山上,那山鸡,野兔,野果子……各种各样……”
强子眉飞色舞地说着。一旁秦岚却只是低头着,五根水葱样的嫩手指捏着一柄绿色的牙刷,优雅地刷着,仿佛旁边根本就没有人一样。
“野味你不喜欢……那野花呢!秦老师,像您这么水灵的姑娘,就该配得上山里野花……香着哩!往房间里一放,满屋子都舒坦……秦老师,下次强子带你去采行不?”
强子咧着嘴,不甘心地继续又在一旁大献着殷勤。可秦岚还是一声不吭,刷着牙的脑袋倒是晃动了几下。像是点头。
强者一看喜得两眼放光。正准备说:“秦老师你同意了?”
却又看见秦岚的脑袋又晃了晃,这回,却是横着晃的。
强子一脸的兴奋立马就黯淡下来,撇撇嘴,看样子心里不是滋味。
一旁林学涛看着秦岚对于强子的这么殷勤竟然完全无动于衷,甚至礼节性的一句敷衍都没有,不禁心里有些替强子很是不平。刚要开口说什么。却听见强子朝自己打招呼。
“哟!涛子!你……也起这么早啊!”
“强子,你怎么来了!”
林学涛大步走到强子跟前,把他拉到一边,小声地问。
强子从背后拉出一个蓝布包袱,往涛子怀里一塞。
“喏!你娘托我给你捎来的!”
接过沉甸甸的布包袱,林学涛心里一阵暖暖的感动,还是娘心疼自己的儿子啊!
就听见强子接着说:“哎!涛子,今天不是学生放假么,咱们再去山上打点儿野味怎么样!上次抓兔子的事儿给黄了,这回可不能空手而归了!”
林学涛满口答应:“行啊!我最近心里也正闷得慌呢!”
说着,转眼别有意味的地朝秦岚瞟了一眼,嘴里故意大声说:“强子,你这好意还得找好人可不是!有些人不领你的情,好心当作驴肝肺,可就没这口福喽!”
秦岚正好洗完脸,端着一脸盆水从里屋出来,听见林学涛这句话,知道他指桑骂槐说的正是自己呢!两眼狠狠朝林学涛一瞪,端一盆水哗啦一下就泼了过来。
强子拉着涛子赶紧一闪,一大盆水就倒在了脚边,把两人鞋上裤脚上就溅得都是黄泥。
“林老师,我缸里水用完了,麻烦你去帮我挑满吧!”
秦岚站在台阶上,颐指气使地冲林学涛脆声说。
刚刚被她溅了一裤腿的泥,又要被当苦力一样驱使,林学涛心里一阵怒火,情急就要吼出声来。却被强子一把拉了拉。
看在强子的份上,林学涛这才勉强忍下了。却是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想动。
“怎么?林老师,你不想去?你这个为人师表的校长,平时不都教育你的学生要诚信,要勤劳勇敢么!”
秦岚撅着小嘴,眼睛望着天,更加得意地说着。
“我去!我去!我来挑!秦老师,这事儿就包在我强子身上啦!”
强子忙不迭地说着,已经自告奋勇朝秦岚跑了过去。却不料林学涛大步一跨,伸手拦住了强子。
“哎!强子!”
林学涛一脸严肃地望着强子,给他使着眼色,示意他别干。
强子苦着脸,急得抓耳挠腮,一边是自己心痒痒的城里女老师,一边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这回他可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一双眼睛瞅瞅林学涛,又瞅瞅秦岚。好半天,一跺脚,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