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那是自己正常的表现,却不知道在熟悉的人看来,这时的他放松的有多不正常。
“嗯,挺喜欢的,没事儿就翻翻。”
夏忘川平静地回了他一句,目光投射到白色睡衣的中段,那里,是邱继炎刚刚指过的地方。
“看出来了,书都旧了,这是……”
被邱继炎翻动的书里掉出了一张鹅黄色的书签。
夏忘川正在想该怎么去检视邱继炎那个颇有些敏感的体位,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一下子愣了。
邱继炎已经将那张书签拈在手里,正在轻声读着。
“秋凉被冷更漏残,
季后风起月半弯。
燃尽灯芯犹未挑,
君久不至衿尚寒。
吾心向月月不语,
好雨如诉正贪欢。
想来昨夜梦魂里,
你我相看两不厌。”
“这是你写的?”
夏忘川的脸“腾”地红了起来,赶紧往前一步,伸手便从邱继炎手中将书签抢了过来。
“是我……我瞎抄的。”
“字真不错。”
这是邱继炎发自内心地一句话。
自幼苦修书法,长大时而抄经的邱公子,当真写得一手好字。
而所谓惺惺相惜,虽然这诗看起来很是粗浅,有点相思苦恋的味道,可单凭那干净漂亮的字迹,他便不自禁地心生好感。
邱继炎抬眼看了夏忘川一眼,按摩师光洁的脸上飞上一抹桃瓣般的红,看起来颇像窗外柳绿花红、渐行渐暖的春意。
他垂下眼皮,似乎对这唇红齿白的脸蛋没有什么感觉。
可是他颈上的喉结却不受控制地上下滑动了一下,倒像是在吞咽着什么。
口水吗?
夏忘川将那张书签放在身后的小几上,故作平静地搓了搓手上的精油,让它的成分在掌心的温度中尽情的焕发出来。
那张书签上面的诗确实是他自己胡乱写的。
那是一首藏头诗,八句诗的第一个字连起来是:邱继炎君,吾好想你!
夏忘川平静了一下心绪,低声对邱继炎说,“邱总,您……您稍稍褪下去些。”
邱继炎一双乌黑如墨的眉毛不为人知地皱了一下,继而又舒展开来。
“好。”
没办法,被点中的穴道正在人最需要小心呵护的位置,而眼下又不是普通的推拿保健,是为了给自己治病,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敞开了睡衣,线条如雕刻般的胸肌和腹肌瞬间充斥了夏忘川的眼球,让他下意识地闭了下眼睛。
等他睁开眼睛,邱继炎已经按照自己的要求完成了动作,果然,邱继炎的要害穴位明显被人伤到了。
夏忘川看着穴位周围已经明显泛青甚至有些微微发黑的皮肤,心里不由便产生了一个很大的疑虑。
每一个专业的点穴师都知道,和其他各行各业都一样,即便大家都在做同样一件事情,但是不同的人,做出的效果一定是不尽相同的。
点穴也是。
而眼下邱继炎穴位的症状,竟然和自己穆家祖传点穴手法形成的症状极其类似。可以这么说,在父亲去世、穆临根本没学过这份手艺的情况下,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位邱继炎邱总,邱氏集团的首席执行官,对自己的外表颇为挑剔的超白金贵客,就是那天夜里跟踪自己并被自己点中穴道的……贼!
夏忘川感觉自己的嘴角哆嗦了一下。
如果这个假设是成立的,那么那个极其类似的身材、纯熟老练的跆拳道脚法,便都迎刃而解了。
可是……可是这样一个高冷端方、淡漠克制的精英男子,又怎么会干出那种鸡鸣狗盗的下流之事?
难不成,在邱公子这张帅气的皮相下,还装着一个贪花好色的可怕灵魂?
不!可!能!
此时此刻,夏忘川感觉自己的大脑里像是被倒进了一盆滚开的热水,上下翻腾,热流滚滚。
在这种混沌般的状态下,他的职业操守让他依然在不知不觉中,伸出自己纤长的手,轻轻按在邱继炎的丹田之上。
邱继炎已经微微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现在的他,大脑里就剩下一个念头,死猪不怕开水烫!
夏忘川看出来也好,没看出来也罢,反正自己绝对不会承认是对方点中了自己,这件事儿,只要自己清醒一天,就烂到肚子里一天,谁也别想撬开自己的嘴。
胡思乱想之中,邱继炎感觉到夏忘川的手已经轻轻压到了自己的身上。
那只手和前两次似乎略有些不同,没有往常那般高过自己体温的热度,相反,却带着一份古玉般的润泽与清凉。
那五根纤长的手指像高妙的琴师在拂弄琴弦。
以指尖为支点,将指腹和掌心的热能不断地向指尖下的穴道融入,直至邱继炎慢慢感觉到小腹中有一股热力不断涌起,并渐渐与夏忘川注入的热能交汇在一处。
此刻,那股缠绕折磨了他数日的酸胀和疼痛,像草地上的冬雪,一点点被春日的初阳融化,化作涓涓的雪水,流入四肢百骸。
邱继炎的面色虽然纹丝没动,可是那股从穴道上蒸腾而起的暖意,随着那份绵长的热力不断向上流淌,直至流入他的心房。
他悄悄张开了自己的眼睛,入目处,是一张光洁俊秀的脸。
那张脸,曾经在自己想要保持冷静、孤寂的念头下,下意识被涂上了一抹妖艳的异色。
自己总在揣测,在它美好与俊逸的表层下面,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