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摩师若论身材和外貌,的确算得上是‘宫里’属一属二的人物,说起来也就‘宫里’的红牌按摩师苏舟等一两个人可以相提并论。
“林经理找我有事吧?您说。”
夏忘川没有因为对方是领班并且奉承自己几句便笑脸相迎。
这里的人跟红顶白好像是天生的技能一样,谁红了捧谁,墙倒了则众人推。能不能给‘宫里’赚到最多的钱,给经理带来最大的提成,才是真正的王道。
所以夏忘川在不红的时候没有抱怨过,现在所谓的红了,也没觉得要端一端架子。毕竟,自己在‘宫里’真正的意图,并不在此。
“是这样,预约你的客人名单有点变化,昨天给你的资料里八点半那位客人换成邱继炎邱总了。”
“为什么?客人不都是三天前就预约了吗?被更换的客人知道吗?”
夏忘川嘴里问着,心里却涌动起一股莫名的感觉……是期待吧。
“哎,别提了,邱总你也知道的,咱们‘宫里’超白金的豪客,他坚持今晚要找你做推拿,我们实在是推不了,就跟八点半的客人说你今天生病了,将他推到了三天后。”
“这…不太好吧。”
夏忘川没想到林大伟是这样把邱继炎调到了今天晚上,不过他说的也对,估计那个男人冷着脸向领班提出要求时,面前这个油滑的男人大概还真不敢一口回绝。
八点二十分整,邱继炎准时从‘宫里’的贵宾专用电梯里走了下来。
他常用的1069号贵宾按摩室离电梯很近,非常省时省力。
还没走到贵宾室门口,一阵异常的吵闹声已经从门里面传了出来。
“操他妈的!敢他妈忽悠老子,毛长齐了吗?不就是个按摩的吗,还学会摆谱挑客人了是不是?”
“小样儿,都给我一边呆着,老子今天还就要玩玩他,姓夏的,不都说你这双手好使吗,你要侍候不好老子,我给你卸一根手指头你信不信!”
话犹入耳,邱继炎的一双眼睛已经眯了起来。
1069号贵宾室的门“呯”地一声,开了。
房间里的人一愣,几双眼睛齐唰唰地转向了门口。那里站着一个双手插在西裤裤袋里的高大男子,正眯着眼睛,冷冷地看着室内的众人。
“邱…”
夏忘川把脱口而出的男人名字硬生生地咽了一大半回去。
邱继炎没想到自己会是在眼下这种情形下再一次看到了那张一直不确定的脸。
眼下的夏忘川,身体靠在按摩床上,双手紧握着,似乎在保护自己。
而那张脸,唇红齿白之中,似乎并没有因为眼前的形势而露出胆怯之色,相反,却十分的沉静。
原来,他果然是不丑的,甚至,很好看。
他的身前站着一个又高又胖的光头男子,乍一看像加大版的郭德钢,一根加大加粗的金链子在同脑袋一样粗的脖子上闪闪发光。
他旁边站着两个小弟模样的人,都梳着上翻的油头,短夹克瘦腿裤,小平底露脚脖,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架势。
三个人将夏忘川围在按摩床前面,吆五喝六,比比划划。
听那意思,这个光头男应该就是夏忘川原定今晚按摩却被林大伟放了鸽子的客人。
当然,林大伟放他鸽子的原因,肯定是为了迁就自己。
三个人的外面站着几个‘宫里’里的工作人员,领班林大伟不在,带头的是一个年纪轻轻的瘦削男子,正一个劲儿地对光头男弯腰作揖,连声说着,“辉哥误会、辉哥误会。”
看到站在房间门口一脸黑线的邱继炎,‘宫里’的几个员工心里叫苦不迭。这三个爹还不知道怎么应付,怎么又来了位爷。
叫辉哥的光头男斜眼瞄了邱继炎几眼,从他身上的西装、腕上的名表一直看到脚上的皮鞋。
这个站在门口的高个子男人一身掩饰不住的贵气和不怒而威的气度让他不自禁地缩了缩脚,干脆把脸彻底朝向了面色沉静的夏忘川。
“老子现在浑身痒痒,小白脸,快过来给老子按按,把老子按爽了,说不准就铙了你这一回。”
他一边说一边将肥大的身体向夏忘川身前凑去,一只粗厚的大手顺势就想去勾夏忘川的下巴。
夏忘川看准了他的手腕,右手早已经暗暗运了气,只等那熊掌一样的大手伸过来,便会让他尝尝被封住穴道的滋味。
还没等那手伸到一半,门口处传来一声男人低沉却又充满力度的声音。
“不关他的事!你要敢碰他一下,我保你今天出不了‘宫里’的门!”
夏忘川感觉自己的身体猛地摇晃了一下,像被一记重拳击中了胸口。
那充满男人阳刚之气的声音让他仿佛忽然间穿越到了十六年前的少年时代。
在古老而又破旧的妙香镇上,也是这个男人,用他还带着童音的怒喝,与自己并肩站立。
“谁再敢欺负他,小爷就敢废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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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前。
那时候还叫夏沐的小镇少年夏忘川十二岁,地道皇城根下长大的邱继炎刚满十岁。
说起来,他们本应该是两个毫无半点关联的陌路人,根本不会存在相遇相识的可能。
所以回想起来,在国人中流传了千载的指尖功夫推拿术,倒真的是最初的系铃人。
夏沐的父亲姓穆,名叫穆文轩,母亲姓夏,名叫夏雅媛,他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