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设局害人,他以前还能够自欺欺人,但是现在,他也是骗不了自己了,如果江誉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她的所作所为的确触犯了他的底线,她已经是为人原则上有问题,一个主观意识选择犯罪的人,他是再仁慈不得的,焦中天竭力安抚妻子说,“我不会的,阿彩,我现在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跟你的心情也一样。”
三年的牢狱之灾啊,三年!三年的光阴,是可以毁了一个人一辈子的!
倪彩竭力止住哭,她根本不搭理丈夫,一把推开他,然后望着江誉问:“阿誉,你告诉我,现在我要怎么做,才能够替我女儿洗刷掉当年的冤屈?才能够让真正有害人之心的人伏法?只要有方法,不管多难,我一定会去做。”
江誉叹息一声说:“现在唯一能够证明冥冥清白的人,也躺在这里,成了植物人。只要她醒了,什么真相就都可以大白。不过,她已经躺在这里睡了三年多了,医生说,能够醒过来的几率非常小,估计一辈子都只能躺在这里。”说到这里,他也觉得无力得很,是那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力感。
他欠了冥冥太多太多,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他误会了她,被人欺瞒,像是一个傻瓜一样,相信了别人精心编织的谎言,从而害得她不但身子受苦受累,心灵更是留下一道不可磨灭的伤疤。他当然还爱着她,一直都爱,深深地爱着。可是他知道,他已经没有资格去爱了,他做错了事情就得付出惨痛的代价,而他的代价就是,失去了她。
江誉知道她现在的心在哪儿,他也看得清楚,这三年江驰都为她做了多少。跟江驰比起来,他没有资格。
虽然在江驰面前,他嘴硬地说江驰是居心不良,但是其实他也明白,江驰不是。他也在江驰面前说过他不会放弃苏冥,他的确不会放弃,但是也不会无耻地去缠着她,让她困扰。他只会默默守护着,默默去做一切对她好的事情,只要看着她幸福快乐,他就很满足了,他别无它求。
倪彩说:“国外医术那么发达,把这何小姐送去国外医治呢?”
江誉轻轻摇头说:“早在三年前,江驰就已经试过很多方法,但是都没有用。现在何文洁能够保留着一口气,也是依靠昂贵的药物支撑着的,如果没有这些药,她早就离开人世了。何文洁是冥冥最后的希望,只要她还活着,就有希望会醒来。只要她能够醒来,我们就有办法替冥冥翻案。”
“这要等到何年马月,我的女儿受了那么多苦。”想到这里,倪彩忍不住又是一阵失声痛哭。
刚好病房里走出一个穿着白衣大褂的医生来,那医生对着焦中天夫妻喊道:“病人家属呢?你们的女儿醒了。”其实焦中天夫妻并没有自称是焦阳的爸爸妈妈,不过是医生揣测的。但是倪彩听了这句话,瞬间就像是爆炸了的气球,转身大步就往病房里走去,二话没说,上去就先甩了焦阳两个耳刮子。
焦阳还有些虚弱,本来以为自己来了这么一场苦肉计后,爸爸妈妈多少会疼自己一点呢,可是……
她觉得很委屈很难受,疼了自己二十五年的爸爸妈妈,他们说不要自己就不要自己了。自己都这样了,不但不再要自己,妈妈还打人!焦阳委屈,眼泪在眼睛里直打转。她目光阴狠凶悍,狠狠瞪着倪彩,像是瞪着仇人一样。可当突然瞧见站在倪彩身后的江誉的时候,她目光迅速变得温柔,眼泪更是一串接着一串。
医生不清楚怎么回事,也不想清楚,只严肃着对倪彩说:“这位女士,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再医院里打人。”她又看了焦中天一眼,以为焦阳是小三,倪彩是正室,妻子发现了丈夫的婚外情,丈夫要跟情人分手,小三知道了,闹自杀,所以就进了医院。多么狗血的剧情啊,医院里这样的戏码,实在见得多。
倪彩再懒得跟焦阳说一句话,只转身往外走,经过丈夫身边的时候,她抬眸狠狠望向丈夫道:“你现在不回家,这往后就别想再回家了。”说罢,便大步离去。
焦中天没有再看焦阳一眼,转身便跟着妻子走了。
焦阳见状,自然只委屈得默默啜泣,眼角余光瞥见江誉还在,她不由得抬起脸来,颇为楚楚可怜地望着江誉。
江誉以前就不喜欢她,现在更是讨厌她,见她这样望着自己,他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来,只淡声提醒道:“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以后你要是再敢做出一点对不起冥冥的事情来,我要你好看?你要是不信,可以试试看。”说罢,江誉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转身大步离开。
看着那如翠竹般挺秀的身影,焦阳一颗心跌入谷底,摔碎了。
似乎只是一夜之间,没了,她什么都没有了……
曾经自鸣得意的那些精心算计,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眨眼睛,她什么都没有了。
亲情,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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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彩回家之后,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敲门进了女儿的房间。见她还没有睡,此刻正坐在窗前榻榻米上看书,她忍不住,跑着过去就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苏冥有些吓到了,连忙问:“妈妈,怎么了?”
倪彩依旧紧紧抱着女儿,只搭着哭腔说:“冥冥,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没有对不起我,以前的事情,妈妈都是不知道的。”苏冥说,“可是现在好了,现在妈妈什么都知道,肯定会对我好的。”
倪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