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的内容很简单,说是让皇上正值壮年,不要急于选立皇位继承人,遗失民间的皇子还在寻找中,已经有些眉目。
柳儿看不懂这些内容,皇上不是已经年老了吗,怎么还会正直壮年,皇子又是谁,皇上不是没有儿子吗,不然也不会这样器重翼王了。
“你在干什么!”一个威严的声音忽然从门那边传过来,震得柳儿一惊,翻看奏折的手立刻收了回来。
“王爷!”被萧云吓到,柳儿声音有些颤抖,“柳儿来给您送碗汤,看您不在,就想把汤放在桌上……”
“然后趁机偷看奏折,是不是!”萧云阴沉着脸,让柳儿惊慌失措起来,“不是,柳儿不是故意偷看,只是只是……”柳儿解释不清楚,因为他明明就是看了,虽然对内容毫不感兴趣,但做了的事情,就没办法遮掩过去。
“胆子可真大啊,呈给皇上的奏折都敢随意翻看,来人,押下去!”萧云一声令下,两个壮汉走进屋里,一左一右架起柳儿,柳儿已经慌了,都不知道为自己求情,浑浑噩噩的被拖带下去。
“进去!”柳儿被摔进一间牢房,他从来不知道王府里还有这个地方。他蜷缩在潮湿的土地上,手边是一捧散发着霉味的稻草。
那两个押送他过来的人,把牢房的门锁好,不屑的看了看他,“你胆子还真是大,奏折都敢偷看,难不成是吴丞相派来的?”
“吴丞相?”听到奏折上的名字,柳儿有了一丝清明,抬头看着牢门外的两个人。
“天下人都知道,皇上想立咱们翼王为继承人,就这个吴丞相,非要去找什么皇子,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能找的到吗,说不定有别的阴谋呢,那老狐狸!”
“是啊,那个什么皇子,哪里比的上咱们翼王,不过皇上好像真的考虑想找回皇子呢。”
“那翼王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不是亲生的,说不定为了自己儿子皇位稳定,咔——”那人做了个杀头的手势。
“啊!”柳儿惊叫一声,这两个人瞬时安静下来,他们聊的忘了还这样一个人在这里,明白自己说的太多,立刻转身离开了。
柳儿捧着狂跳的心,不知该如何是好。为什么自己如此无用,这种时候,明知道萧云会有性命之危,却毫无办法。他倚靠在牢房的一角,默默的流泪,无论怎样想办法,困在牢中的他,却是什么都不能做的。
在阴湿的牢中坐了一晚,墙上的小窗中透出点点日光。柳儿仍缩在角落,躲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泪已经流了一晚,却依旧毫无办法,柳儿快被绝望折磨疯了,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身子一动也不动。
“柳儿,柳儿!”有人在牢房外轻声呼着他的名字,柳儿这才动了一下,抬眼望过去,竟然是盛云。
“你怎么来了?”一张口,柳儿才发觉嗓子已经沙哑了,不知道是因为哭泣的原因,还是由于一个晚上没有喝到水。
“我听说你被关到这里了,对不起,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一定要你去送那碗汤,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盛云可怜的咬着下唇,歉意的看着柳儿。
柳儿摇摇头,他现在无心去想因为什么才被关到这里,也不想知道自己会受到什么惩罚,他只想知道怎样才能帮助萧云。
盛云看到柳儿的眼神又迷离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柳儿,我去和王爷求求情,这件事情可大可小,王爷没必要这样为难你的。”
柳儿还是摇头,并不说话,就算把他放出去又能怎样,以他的身份,又能做的了什么。柳儿忽然看向盛云,她爹是朝廷重臣,既然把女儿嫁到这里来,自然是向着萧云这一边的,或许和她说说会有用。
未待柳儿开口,盛云已经一脸慌张,一边看着牢房入口,一边对柳儿说,“好像来人了,我必须走,以后再来看你!”话音未落,人已经跑出去了很远。
柳儿浑身失去了力气,懊悔的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些想到盛云,若早些开口,现在盛云就会去想办法了。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懊恼着,又忽然想到,萧云自己是知道有危险的,以他的智慧,又怎么会想不到盛云这一点呢,自己应该不用这样担心。
虽然宽了些心,但终究还是无法安定下来,心绪不宁的,竟也没注意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这牢中的潮气打湿了。
在冰冷潮湿的牢中呆了两天,柳儿终于有些撑不住了,胃痉挛的疼起来,出了一身冷汗,原本已经潮湿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贴在柳儿身上,被牢中的冷风一吹,不禁颤抖起来。
痛苦中,柳儿想起离人,这两天都没见离人过来,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关系而受到牵连。但至少没有被关在这牢中,不用受这样的折磨,离人的身子瘦弱,年纪又小,柳儿不想他受这样的罪,却没想过自己的身子,更加无法承受这份折磨。
柳儿无力的倒在地上,地面的凉气传到身上,更加难受,他却没有力气再坐起来,只能这样忍受着,头脑浑浑噩噩的,连眼神都失去了焦点。
自己会不会就这样死掉,不想死,这一次真的不想死,萧云的生命有危险,不看到他平安,自己怎么能死的安心。一定要挺过去,曾经那么多次痛苦,不是都挺过来了吗,才不过关了两天,怎么就弱成这个样子。
柳儿想哭又想笑,哪一次自己不是萧云救下来的,这一次却完全不同了,现在变成了他的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