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怔。
萧君烨微微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所以,现在,尘儿打算如何处置我?还是像前世一样……赐一杯鸩酒与我?”然后他又兀自摇了摇头,“不,该不是鸩酒了。毕竟,前世尘儿体弱,独自撑不起一个大兴朝。但尘儿这一世身子却好了很多,如果不继续削藩活主动挑起战争的话,尘儿自是能做一世贤君。如此的话,尘儿也不需要有可能会让你我再来一次的鸩酒。尘儿要杀我,自然该是更直接的匕首?”
萧无尘突然心头一阵怒火澎湃,只觉无处可烧。
他盯了萧君烨片刻,才道:“皇叔竟是此刻便认输了么?要知道,皇叔若是当真与朕相斗,那么,只要朕不让皇叔立刻赴死,那么,谁输谁赢……尚未可知。”
萧君烨却是突然上前一步,伸出手,摸了摸萧无尘的脸,然后大手稍稍下滑,又摸上了他曾经掐住过的脖颈,摇头笑道:“不必了。”
他是喜欢萧无尘的,因此从前无论心中多恨多怨,心中所求,也是萧无尘的人和心,连带一起,都给了他,那才是他所要千辛万苦求来的。
可是如今……他若是当真和萧无尘相斗一场的话,无论谁输谁赢,他们都再没有了将来。即便他得到了萧无尘的身,然而心不在,只空有一副皮囊,又有何用?
“不必了。”萧君烨再次摇头,道,“尘儿可以再给皇叔一个时辰,皇叔可以将手上的人马,立刻都转交到尘儿手中。之后,还能将皇叔定下的几个计策,都告诉给你。待到明日,你按照计划行事,就能一举将安王打落民间,收拾了前朝皇室血脉,将废太子捉住,同时还能警告了那几位异姓藩王……”
萧君烨从来都没有觉得时间过得这般的快过,他亦从来没有把话说的这般缓慢和仔细过。
他心中知道,是因为他心中知道,他能和萧无尘靠近的时候越来越少,能多说一个字,慢慢的说一句话,都是他平白赚来的。
因此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把语速放的越来越慢。
萧无尘倒也不阻止他。
直到二人傻傻的在房间里相对而站了一个时辰,萧君烨说得口干舌燥,可依旧没有退走一步,去桌上喝茶,亦不曾将目光移开半步,生怕他一转移了目光,萧无尘就不耐烦听他继续说下去,而是直接将他打入天牢,此生不见。
萧无尘竟也只静静听着。
听到最后,身边的阿药突然上前提醒,萧无尘才微微回过神来,甩袖走到桌前,坐下,尔后面色平静的开口道:“如此诸多事情,既是皇叔所计划的,那么,就依旧由皇叔来接着做下去。”
萧君烨一愣,张了张嘴,正要开口,又听萧无尘接着说道:“等到处置完了这几件大事,皇叔再回去那个皇叔亲自布置的牢房里去罢。”
尔后微微扬手:“今日与往日当一般无二,只是明日,朕会在皇叔等人去了郊外围场后,接着赶去。事情当如何做,皇叔是聪明人,当无需朕多话。”
萧君烨有心想要问萧无尘的信任何来?然而萧无尘却不给他继续问的机会,而是坐在桌前,喝完茶后,就到外头赏花去了。
留下他一个人在房间里继续批阅奏折。
萧君烨一时之间,竟也不能看透萧无尘心中的想法。
到得第二日,萧君烨果真如之前的计划,带着大批的人马,都赶去了郊外的围场。
狩猎一共要进行五日。
头三日风平浪静,那些人没有立刻出手,而萧君烨,也没有立刻就出手对付那些人。
然而等到第四天的夜里,洛阳城,皇宫大乱。
一批训练有素的人从洛阳城东门而入,直奔皇宫最东面的天牢。
同时还有一批人则是从皇宫各个小门而入,直奔帝王居住的甘泉宫!
两方人马同时涌入皇宫,皇宫之中,登时大乱。
然而就在不少宫人慌忙逃跑藏匿的时候,摄政王萧君烨则带着大批人马,从洛阳城西门而入,将整个皇宫都重重包围住,然后放出烟花讯号。
而皇宫之中,原本萧君烨安排在宫中的人马,此刻看到烟花讯号,亦都跑了出来,和宫外的人手,合起来将两方人马,俱都收拾了个干净。
只是不巧的是,新帝萧无尘因在宫中佛堂祈求国泰民安而安然无事,太后沈氏,却是在兵荒马乱时候,不知被谁划伤了喉咙,抗在马上,原本打算利用她做筹码,最后这位太后沈氏还没来得及被利用,就从马上摔了下来,摔断了一条腿,手臂骨折。
同夜,郊外围场遇袭,安王被一神似废太子的男子掳走,不知所踪,一生未被寻到。
而侵袭皇宫的人马之中,前朝皇室之人被抓了个正着,三个异姓王反而派来的都是死士,被抓之后,片刻后就能死掉了,不曾留下活口,因此计算萧无尘和萧君烨心中有数,知晓其中的缘故,倒也没办法因此对三个异姓王出手。
萧君烨做完这一切的时候,正好是他和萧无尘谈话之后的第五日。
五天时间,果然解决了大部分的问题。
除了那些被活捉的前朝皇室血脉,口口声声在说萧君烨乃是他们林家人,也是前朝之人,只要这位摄政王登基,就是他们前朝赢了云云。
萧无尘闻得此事的时候,颇为意外。
“朕以为,皇叔并不会出现这般的疏漏。”萧无尘道,这已经不是小小的疏漏了,而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情。
萧无尘原先以为,萧君烨会有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