珉也不怒,偏了偏头,那眉梢微微一抬,摆出个似笑非笑的神情:“我倒不知道姑娘腰身多少,你知道?”
这才知晓说错话,江樊赶忙认错:“我自是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
见卫珉还是那副神情,便说别的话来引他注意,他道:“前些日子我不是跟你说陛下龙体欠安,今日去见了,果然气色差了许多。”
卫珉端正了神态,他皱起眉:“严重么?”
江樊道:“久劳成疾罢,问过太医,也没有对症药物可开,我不敢多言,只愿陛下多注意身体。”
卫珉沉默着,脸色严峻:“会不会……有人投毒?”
一瞬间的呆滞过后,江樊便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毫不客气,卫珉涨红了脸,用力捶他。
“你笑什么!”卫珉道。
江樊用力将他搂住,仍是发出爽利笑声:“好珉儿,你当皇宫是什么地方,哪是他们想投毒就投毒的地方。”真是傻的可爱。
这么一说,卫珉不乐意了,他立马道:“我当皇宫是你的王府,刺客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还刺伤了王爷,这难道还不够?”
江樊是最怕他提起这事,没回都要被数落的无地自容,只好一伸腰一捂嘴,打了个大哈欠。
“哎呀我好困,走吧,咱们洗洗睡吧。”
卫珉踹他,一脚没中,便被江樊拉走了。
第四十五章
某一天醒来的早上,发现窗外一片白茫茫,枝头已经积了指头宽的雪层,卫珉意识到冬天真正来临了。他穿上新做的冬衣,偶尔出门时还要穿上大氅,戴上帽子,裹得严严实实,这才不冷。
卫珉看书时,怀里爱揣个小手炉,江樊每每经过,都要到他身边坐一坐,从身后捂住他的手,卫珉要把手炉塞给他,他又不肯要,反复几次,卫珉已经习惯了,乐意让他闹。
这么冷的天,卫珉也越发贪睡,连带着江樊都变懒了,很没骨气的屈服于这狂怒的大雪,宁愿抱着卫珉好好躺着什么也不做,就单单说上一回体己话。
等到卫珉起来了,江樊才跟着起。
到了下午,雪渐渐下小了,卫珉和江樊在书房里下棋,中途童柯进来跟卫珉炫耀了紫鹦送他的荷包,卫珉夸了几句,他便高高兴兴离开了。
卫珉慵懒地倚在枕上,落了一枚白子,在江樊思考时淡淡地道:“那荷包我在林津身上也见着一个,就他和童柯有。紫鹦姑娘手巧,做出来的荷包很别致。”
江樊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卫珉便看着他,江樊不得不对上他的视线:“怎么了?”
卫珉摇了摇头。
江樊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便道:“再过些时日,我打算把紫鹦和兰芝许出去,她们跟随我多年,也是时候成家了。林津对紫鹦的心思我心里明白,我有意把紫鹦许配给他,一来紫鹦还是我府里人,二来我对林津知根知底,让紫鹦跟着他我也放心。”
“你的想法总归没错。”卫珉又道,“那兰芝姑娘呢?”
江樊便笑不出来了,他眨眨眼,猜不透卫珉所思所想,一时不敢言。
“她爱慕你。”
卫珉心思通透,兰芝看江樊的眼神,他明明白白。
紫鹦和兰芝是不一样的姑娘,江樊在打算兰芝的亲事时不免要花更多心思,“我……”卫珉显得有些无措,将一枚棋子捏在手指间翻转,“我说这话并无其他意思,你莫要——你还是要慎重些。”
江樊也无心下棋,坐到卫珉身边,他搭住卫珉的肩,无意识地卷弄他肩上的头发:“我对兰芝没有过多的想法,她实在是个聪慧的女子,对我也是一片忠诚,我确实是会替她找户好人家。你说她爱慕我,我自然清楚,可惜这世间的事总难两全,珉儿不要过多惦记。”
卫珉:“我知道。”
江樊对他笑了笑:“如今想来你还愿意接受我,实属上天眷顾。”
又说了许多悄悄话,说起卫峮与霍家小姐,卫珉很是惆怅,卫峮对霍家小姐实属一片死心塌地,卫峮与霍家小姐霍瑶也算是青梅竹马自小相识,当年卫峮离开京城时前路未卜,只为不耽误霍瑶便将那份心思按捺下来。前些日子,卫峮终于壮着胆子私下向霍老将军与霍瑶父亲提起此事,他并未声张,只因这事若得不到允诺,只会坏了霍瑶名声。
霍家顾虑甚多,老人家没有直接答应也没有拒绝,他告诉卫峮一切都等万事安定再说。
好在卫峮已经等了三年,也不算十分难过。
江樊道:“不用太久了,最多半年。”
这指的什么,两人心知肚明,卫珉勉强微笑。
年底除夕,江樊要进宫,皇帝身体欠安,今年宫宴也是一切从简。卫珉和卫峮一起过,只是他们两兄弟过于清冷,便应了霍家的邀请,在除夕夜参加霍家家宴。
除夕当天,江樊直接将卫珉送到霍家,他对卫珉道:“晚上我派人来接你。”
卫珉道:“好。”
卫珉已经许久未见过卫峮了,难得见面,话到嘴边又吞下了,卫峮气色红亮,手掌拍在肩上的力量还是那么大,卫珉就知他日子还算舒坦。
霍家家宴办的隆重,旁支末系几乎来齐了,设宴的院子沸沸扬扬好不热闹,卫珉安静待在座位上,时不时与卫峮说两句话。
霍老将军的孙子也在乡试中取得好成绩,连带着看卫珉也顺眼不少,这回诚心诚意向卫珉敬酒,卫珉一句废话不多,与他干了半碗酒。
卫峮走了一圈回来,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