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堆笑着脸让那两个孩子等一等,便缩着身子进了府。
这一等,没等来门房,倒将澜叔叔本人等来了。
轩辕迦澜看着书香家的两个小鬼头,揉了揉他们的头顶,“又从书院里逃了出来?”
两个孩子笑得一脸地得意,转瞬耷拉着脸说:“子清叔叔不在,澜叔叔也不来,院子里可闷了,我们可以住进这里么?”
轩辕迦澜宠溺地点头,一手牵着一个小鬼头,便要转身进去。
窦翊君见那人器宇轩昂,还擅自将两个孩子带入了王府,定是王府中的贵人,不禁急急上前,拱了拱手,说话却变得不利索了。
轩辕迦澜看着拦住自己去路的小少年,眉梢一挑,“何事?”
“在……在下……在下窦……窦……翊君,想……想……”
“不认识。”
“我……在下……在下想求见王爷。”
“哦?”轩辕迦澜来了兴趣,让人将那两个小鬼头带到后院里去玩耍,好兴致地倚着门问面前说话都不利索的少年,“你见王爷,可有拜帖。”
“没……没有……”
“那……”
“我想……那个……我就是想认王爷当义父……”一口气说完,窦翊君便觉得全身心都舒畅多了。
“噗……”轩辕迦澜见这少年人竟说想认自己当义父,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待笑完了后,看少年青黑的脸色,才稍稍地收敛。
“难道……难道……”
轩辕迦澜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个所以然,不禁挑眉,“难道什么?”
“难道王爷是个糟老头子,你这样笑,是嘲笑我?”
轩辕迦澜想象着自己成为糟老头子的样子,“嗯哼”了一声后,一本正经地问:“你为何要认……认王爷为父呢?”
窦翊君面上一红,“因为王爷官大,我若认王爷为父,自然能够娶凌儿了。而且,我听闻王爷不曾娶妻,膝下无子,所以……所以……”
轩辕迦澜心里默默想着这孩子心思单纯,不知为何,竟觉得他异常地讨人欢喜,便笑嘻嘻地道:“若是这样的话……”
轩辕迦澜话还没说话,就被窦翊君接了下去,“您愿意为我引荐?”
“自然。”
“多谢先生,先生的大恩大德,翊君没齿难忘。”
“别,被人这么记挂着,我家那位就算口里不说,心里也是极不舒服的。”
窦翊君笑嘻嘻地不知所措,就等着轩辕迦澜为他引路,哪知轩辕迦澜却一动不动地上下打量起眼前的人来。
窦翊君被轩辕迦澜看得浑身不自在,试探性地提醒到,“先生……”
“额,我觉得,你现在最好改口叫父亲的好。”轩辕迦澜摸着下巴说。
“啊?”窦翊君的下巴险些掉到了地上,“您是……王爷……”
轩辕迦澜留给窦翊君一个高深莫测的笑,便转身入府,留下窦翊君一个人在府门口发着呆。
【五】
“那么我院子里这喜庆的景象又是怎么一回事?”
“骆尚书一听靖王爷的干儿子要娶他家的闺女,自觉配不上,我便向皇上求了道旨,不仅为他们赐婚,还让他家的闺女住入你的长梦居,成婚那日,花轿从长梦居出去,直入靖王府。”
“唔,”钟子清眉头,“这门当户对的老规矩,还真是……”
“就是,庸人自扰罢了,”轩辕迦澜自后面将钟子清圈入怀中,“不过,咱儿子挺乖巧的,他那媳妇咱也见了,模样上佳,人品也极好,为人爽朗大方,兼之端庄秀丽,翊君那小子眼光不错。”
钟子清手覆在轩辕迦澜的手背上,“你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什么?”轩辕迦澜满目的疑惑。
“后悔与我这么耗着啊!”钟子清微侧着头,斟酌着措辞,“其实,你大可以娶妻,然后生子,如翊君一般的小子或者如凌儿一般秀美的丫头,而不是……”
轩辕迦澜自身后探出头来,吻住钟子清还要说话的唇,话被红唇封住,只能咽回肚子里去。
轩辕迦澜放开钟子清,心疼地以食指挑起钟子清两鬓的白发,在手中卷成圈儿地玩,“等我那十年,你可曾悔过?”
这话,轩辕迦澜一直想问,尽管这人已用行动表明了他的心思,可还是想听这人亲口说与他听。
钟子清沉默地闭上眼,如扇般地睫毛在脸上映出一片阴影,许久,只听一声轻轻的,“从未想过那些。”
轩辕迦澜又环紧了钟子清,在钟子清耳畔吐气开声,“将心比心。”
钟子清睫毛微抖,心里划过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将心比心么?
【六】
窦翊君与骆凌儿的大婚那日,全城的百姓都来看轩辕迦澜新认的义子有多俊俏,看王府娶儿媳妇有多气派——大红的喜服穿在身上,大红的花儿挂在胸前,高头白马的马头上也应着景儿系着红色的花儿,前面锣鼓开道,花瓣漫天,还有爆竹声接连不断地响,好一幅喧闹喜庆的场景。
钟子清的小轿是紧跟在新娘花轿的后头的,以为是喜婆的轿子,众人直叹王府阔气,连喜婆都能风风光光地乘着小轿。
入了王府,新娘被丫鬟们搀扶着出轿子,新娘子一出来,众人便众星捧月般地围着新娘子与新郎官,与新人一道入了正堂,只留下孤零零的大红小轿无人问津。
好一会儿,轿帘被人从外面掀开,钟子清看着如自己一样着了大红衣裳的轩辕迦澜,浅笑着问:“还真有那么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