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之声。
白璃攀上了竹儿的背,环视底下一圈,在竹儿耳边低低道,“竹儿,我知你看见了不同寻常的东西,但此地人多嘴杂,不宜出手,我们先撤离此地方是上策。”
竹儿背起白璃,点了点头,对梅儿、兰儿和菊儿打了个手势,一行人静悄悄离开了茶楼。
白璃几人行至王爷府邸时已近午时,两位守门侍卫将刀横在身前,满面狐疑地打量着几人,白璃自怀中取出拜帖,双手奉上,“劳烦大哥代为通传。”
其中一名侍卫接过拜帖,转身入王府通传,少顷便见浩浩荡荡一行人出府相迎,领头之人一身华贵紫袍,行走间气度非凡,腰间玉佩更是叮当作响,眉宇间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傲气。
白璃远远望着,在梅儿的搀扶下左膝落地,同时低声命令身后四位侍女道,“跪下。”四位侍女应声跪地,跪的却是白璃。
“白璃跪见王爷。”白璃双手抱拳,正要磕头行礼时被一双有力之手迅速扶起,“快快起来!云弟是我请来的贵客,你我便像幼时那般以师兄弟相称即可,我依然是你的大师兄骆阳,你还是我的小师弟云璃,云弟可别同他们一样,拘泥这些俗礼。”
“王爷严重了。贵贱有别,白璃一介布衣,怎敢同王爷称兄道弟?若让外人听见,岂不笑话璃以下犯上,不懂礼数。”
西门阳将双手负于身后,仔细端详了白璃半天,忽然神色一变,不耐地道,“罢了,你想唤王爷便唤吧!本王总以为你同他们不一样,终究是一样的,也罢,也罢!”
他翻脸比翻书更快,说完拂袖离去,管家连忙追了上去,“王爷如何安排这几位贵客?”
“随你安排!”
便是这一句“随你安排”将白璃几人安排进了后院几间废弃的屋子,屋子内外铺满了灰尘,偌大的屋子唯有一张落满灰尘的小床和一张瘸腿的方桌,方桌上只一盏生了锈的烛台,窗上及梁上蛛网满布,破旧不堪。
白璃不甚在意这些,只是灰尘扑鼻,忍不住低低咳了一声,管家暗道怕是待不了几日,正要躬身离去,一柄长剑已抵住他的脖子。森森冷意传来,吓得他全身颤栗。
“公子体寒,受不住这些。你最好命人过来收拾此处,再多加几床被褥,如若不然——我现在便送你去见阎王!”菊儿将手中之剑又贴近一分,隐隐有血丝湛出,管家半带哭腔地求饶道,“姑,姑娘饶命,奴才马......马上命人过来收拾!姑娘饶命啊......”
菊儿手中之剑唤作“雪韵”,取北海极寒之铁铸成,据《伏妖录》所载,此剑旧主乃九华山第三代伏妖者白音。“雪韵”曾斩妖无数,戾气甚重,凡出鞘必见血,是以自白音逝后“雪韵”再未现世。
《伏妖录》又载,历代伏妖者皆与“紫微剑”结契,唯第一代伏妖者白苏与第三代伏妖者白音例外。
“雪韵”于数月前认了菊儿作主,白璃便将此剑赐予她,只是现下......
“雪韵住手!”白璃低声呵斥着欺身上前,用食指与中指夹住剑尖,两指微微用力,只见鲜血从指缝间蜿蜒滑落。
“公子!”眼见白璃脸色苍白,菊儿立即收剑入鞘,管家长舒一口气,撒腿便跑出屋子。
“不妨事。”白璃掏出袖中锦帕缓缓拭去手上血迹,边擦边对菊儿道,“切莫忘记师尊生前所言,‘雪韵’过于血腥,控制不当便会反噬。你若不想我收回此剑,下回记住——莫再轻易出鞘。”
“菊儿知错。”她垂下头,恭敬地道。
白璃轻颔首,话题一转道,“今晚梅儿与兰儿同睡一间,竹儿便与菊儿,你们出门在外,须彼此照应。记住,不管发生何事都不能摘下腕间所系金铃。”
四人右腕间皆系了一串红绳手链,手链上挂着一个模样相同的小金铃,这金铃平日里走动听不出一丝声响,但若有妖魅鬼怪靠近,便会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非但如此,这金铃还曾以白璃的心血灌注,得白璃灵气之庇佑,更与白璃心意相通,如同为四人加上了一道防护结界。
“谨遵公子令。”梅儿带头应道,离去前兰儿还不忘转头提醒白璃道,“公子万事小心。”
白璃环视了一下这间屋子,正欲上前关窗,管家已带着一群仆人冲进来收拾了一番。点上一盏清油灯,又为白璃添上了几层被褥,方才毕恭毕敬地躬身退去。
关上房门,白璃转身对着空气道,“出来吧。”
一道黑影从房梁上轻盈落地,未发出半分声响。他掀起斗篷帽,露出一张森白的面孔,五官却过分妖艳,不可方物。他身上带有死亡之气,与只开在冥界三途河边、忘川彼岸的彼岸花相似,美到妖异,却是灾难、死亡与分离的不祥之美。
“你这张皮画得妖里妖气,极丑。”白璃只瞧了他一眼,便拖着颠簸的腿走到床边坐下。
魅笙抬起右手,将食指含入嘴中,轻轻咬破。血将他的唇染得鲜红,他一个旋身双手勾住白璃的脖子坐于他腿上,媚眼如丝地笑着,“我便是靠着这张妖里妖气的皮才能活到现在。我的血这么诱人,你就不想尝尝?”
魅笙是鬼,轻到没有重量,白璃并不担心自己的腿会承受不住,只是不动声色地转了头。偏偏魅笙又将红唇凑了上来,若是换做常人只怕早已扑了过去,也唯有白璃能万分从容地推开他,“你在外荒淫便也罢了,如今竟将主意打到我头上,你是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