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去嘤嘤嘤……”
一抹影子从乱葬岗飘过来,缓缓摇头:“没有。这地儿太乱。很奇怪,按理说此地积尸已久,定然阴魂聚集戾气横生。可这儿尚有阴气残留,竟一道阴魂都没有。怕就怕被什么人扫个干干净净。”
容映蹙眉:“会不会已经投胎?”
古埙失笑:“若没高人超度,寻常阴魂想投胎要等很久。在人间徘徊两三年是常事。”
“阴魂没有,云大哥的尸体也没有吗?”
古埙无奈:“他身死到如今快一年了吧?肉身早就烂了,气息消散,死时又没有方便辨认的衣物,难找。”
“也是,若是弄错了……更不好。”
“嗯。”
容映小声嘀咕:“殿下一旦遇到道长的事就特别上心。要我说殿下何苦累了自己,云道长本领高强,自己来找兄弟肯定更好。咱们殿下只要出份力尽尽心,洗清云大少爷的冤情就够了。”
“有理。”
“如今陛下已经允了殿下查清科举舞弊案,以咱们殿下的本事,哼,那肯定要不了多久就能水落石出。”
“是的。”
“我们也可以帮忙出力!”
“当然。”
容映缩着身子自言自语,远处的少年终于放弃。
“殿下!”
“走了,回去。”
“好的!明天……还来吗?”
宋毓秀往马车上一趟,疲惫摇头:“不来了。”
“好。”
马车很快向着京城行驶。
车行半路,闭眸栖息的少年陡然张开眼,凝眉狠狠抓住腿:“快点回公主府!”
“殿下你腿疼?”
“嗯!快点。”
“快快快!快回去叫太医!”
这一夜,整个公主府的仆人都未能入睡。
容映泪眼汪汪守在紧闭的屋门外,听着里面少年撕心裂肺的嚎哭,声声刺耳,公子该有多疼才会这般惨叫?为何还不肯让太医去诊治!
那些太医更讨厌,来了后连个样子都不想做,摇摇头便无奈走了。
公子从里面紧锁屋门,容映毫无办法,这时候他特别希望云道长能在身边,若是云道长前来,公子一定会为他打开紧锁的屋门吧!云道长本领高强,或许能治好公子的毛病。
“皇上驾到!”
容映吓地一激灵,赶紧撩起衣摆去跪迎。
明黄的衣袍进入眼帘,容映只敢偷看一点天子的鞋面。
天子在门前走来走去,终于停下:“你抬起头来,朕有话问你。”
容映呆呆抬起头,满脸迷茫,皇上这是在和他说话吗?
哦,这屋子里除了他,没有别人了。
天子一脸焦躁,直截了当询问:“你家主子外出遇见了高人,得了仙丹,朕服用仙丹后着实年轻了许多岁。朕且问你,为何你家公主的腿疾仍未治愈?”
容映冷汗涔涔,哆嗦道:“小的……不清楚。回皇上,那位道长就给了公子丹药和符箓,旁的……没见着啊。小的以前从未听公子说过腿疾之事,兴许……兴许道长也不知道。道长若是知道……一定会想办法帮助公子。”容映结结巴巴说完,眼泪控制不住流了一脸,又伤心又怕。
天子蹙眉沉思,又问:“你家公主和那道长关系很好?”
容映忙不迭点头,一抹眼泪道:“公主告诉我,她一路逃难到海边,得亏道长出手相救,又收留他出海远洋,去了夷国。回来时到达明州,咱们公主才和道长分开。”
“原来如此,两人关系匪浅?”
“公主和道长是生死之交。”
紧闭的屋门慢慢拉开。
披头散发的少年幽灵般走出来,声音低沉沙哑,有气无力:“儿臣拜见父皇。让父皇担心了。”
“起来。哎……朕没想到你仍是如此。”
少年自嘲:“我这毛病天生的,估计一生相随。在海外时我病发,道长为我守候一夜,却无法治愈我。道长亦是无能为力。”
“哦?竟然无计可施?”皇帝惊讶,又失望。
“修行之人并非真正的仙人,岂会事事能为?道长无法治我的病,对我却有救命之恩,毓秀感念在心。天色已晚,父皇千万保重龙体。”
皇帝叹息,温和道:“好生休养。你放心,那案子朕派人手详查,若那云大真是无辜之人,朕一定给云家一个恩典。”
“多谢父皇。”
送走天子,宋毓秀疲惫不堪。拒绝容映的跟随,兀自关门去睡。
他蒙着被子,闭上眼睛便是彻骨的疼痛,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傻子。”
“谁?”少年翻身而起。
黑暗的屋中,一抹高大的影子突兀的现身,来人身形硕长,身披华丽金色暗纹大袖白袍,如墨长发披散,额头佩戴一抹金灿镶蓝宝石的抹额。五官深邃立体,双瞳在夜色中,竟似有金芒闪烁。
宋毓秀的心一沉,屏息:“国师!”
眼前的男人,寥寥见过几次,可每一次都让人难以忘怀,这种人存在便能吸住所有目光,何人能忘?
别说他容貌无双,便是那通身的神秘气派,足矣压迫地令人喘不过气。
宋毓秀下意识拔出了手旁的利剑,对着男人,满心戒备。
国师立在原地纹丝不动,从喉咙深处发出低低怪笑。
“殿下何须惧怕我。第一次见面时我便说过,我不会动你,有何事,你可以找我。”
宋毓秀不为所动。
男人幽幽一叹:“可惜,殿下面临生死存亡仍不愿求我,倒是宁可逃出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