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和他正面冲突了么?”
荀裕正色道:“朱泰深谋远虑,早让冯副将带五万人马,提前赶回了京城,这时只怕都到了重华宫。朱泰自己所带的二十万兵马,也都侯在了京城郊区。皇帝此刻便是再调回冀州军马,也远水解不了近火,破不了京城这围了。”
“若非他自大轻敌,拂尘也不可能这么快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倒多亏了你弄来的那两块兵符,若非如此,我也没办法现在行动。”
沈钧笑了笑,又问道:“今天的宴席上,皇帝把拂尘叫去做什么?他可有为难拂尘?”
荀裕闻言冷哼道:“他赐了我两只金足,叫我以后别撑拐杖。还说你的行为不检点,叫我好好管教你,不要落人口舌。”
沈钧苦着脸道:“冤枉啊,人家明明一颗心都挂在拂尘身上,哪里行为不检点了?”
“嘴长在别人身上,随他们去说好了。”荀裕道,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会叫这些乱嚼口舌之人通通闭嘴。
行至重华宫,远远望见两道人影打闹着。隔得老远,荀裕就闻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呛鼻气味,抬起来,果见是胡有毅和藏身过来。
“荀兄弟,可算又看见你了。”胡有毅高兴地拍拍他的肩膀。
藏身翻白眼道:“也不怕羞,现在还荀兄弟荀兄弟的叫,谁是你兄弟?这会子荀公子可是正儿八经的昭王,你再口无遮拦乱叫,被人听到了,看你有几个脑袋掉。”
胡有毅倒不恼,摸摸后脑勺笑道:“说的也是,今时不同往日,祸从口出,我也得管好我这张嘴了。”说着扑通跪下,恭敬地行了一礼,“见过昭王殿下。”
荀裕笑着叫他起来,看一眼守卫在重华宫门口的面生侍卫,心知冯副将已带五万人马赶到,又道:“朱先生到哪儿了?”
藏身道:“朱先生也到了城外,先生叫我转告昭王殿下说,昭王殿下托他办的事,都办妥了,请昭王殿下按照计划行事。”
荀裕点点头。沈钧突然看着门外,用胳膊碰了碰荀裕,“有人来了。”
仿佛知道来人是谁,荀裕看向门口,嘴角溢出一丝冷笑,“你们都暂且回避,他来了。”
沈钧却意味深长道:“他是来教训我的,我留着,你们都下去。”
——砰。
梁王荀治踹门进来,却见荀裕和沈钧对坐在椅子上,手里呷着茶杯,貌似悠闲地抿着茶。
胸口瞬间燃起无名火,一上一下起伏,荀治蹭地走来,抓起茶盅用力掷去,荀裕坐着未动,任由空中飞速旋转的茶盅逼近,眼看它马上就近身,一粒黄豆从荀裕的侧方位射来,叮的一声,黄豆与茶盅碰撞,茶盅瞬间裂成均匀的碎片,全部往荀治的方向飞去,却又紧挨他的双脚落下,尖锐如武器的碎片,围着他的脚,形成一段规整的半弧。
荀治心中大骇,一瞬间手心冰凉,脸上溢出豆大的冷汗。紧绷着身子站着,他的尊严不允许他有丝毫的后退。惊吓之后,愤怒只如出闸的猛兽,咬牙道:“荀裕,你以为你是朕唯一的儿子,便可为所欲为?朕告诉你,朕能给你什么,一样也能收回什么,朕今日能让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明日也能让你贱如蝼蚁,人头落地!你以为你能翻得了天么?”
荀裕置若罔闻,继续端坐喝茶。
“荀裕,你敢对朕大不敬?”耻辱!天大的耻辱!荀治心中叫嚣着,气得脖子也粗了一圈,怒吼道,“来人,把沈钧绑起来,打入天窂!”活到现在,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挑战他的权威,今天,若不能依法处决沈钧,他就不叫荀治。
荀裕终于放下茶盅,站起身上前一步,走至沈钧与荀治之间,面若平常道:“父皇何必动怒?我的一切若是父皇给的,自然也任凭父皇收回去,只可惜这一切,都是我凭本事得来的,父皇便是想收回去,恐怕也由不得父皇。”说罢,荀裕一改温和之色,眼神如同尖刀一般扫向荀治,一字一顿,“谁若敢动沈钧一根寒毛,我剥谁的皮。父皇若不信,尽管试试。”
荀裕双手忍不住颤抖,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你说什么?你这个逆子!逆子!来人,快来人!”
荀治看着冲进来的一队人马,面露得意之色,“通通给朕抓起来,逆子荀裕目无尊长,朕要好好管教一番,立刻抓起来!”
侍卫纹丝不动。
“快抓——”意识到了什么,荀裕猛地住嘴,声音戛然而止。
荀裕摆摆手:“都下去,这儿没什么事,别把堂堂天子吓出病来了。”
侍卫训练有素地退下。
荀治双眼越睁越大,一脸不可置信。刹那间,恍如梦醒,身子像漏了气一般,疲软的后退,歪歪的撞上身后的墙壁。这一撞,登时回神,急急地看了看四周,发现跟着他的太监宫女没有一个进来,仿佛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与恶人对峙,眼里露出惊慌的神情,声音发颤道:“荀裕,你--你想做什么?”
荀裕慢悠悠道:“父皇既然送上门来了,你说儿臣若是现在送父皇去西方极乐,会当如何?”
荀治一手扶在墙上,睁大眼的道:“你,你想弑君?荀裕,我告诉你,没门!没门!朕便是死了,没有朕的御笔诏书,你也休想名正言顺当皇帝!”
荀裕脸上浮出一丝狞笑,“名正言顺?你以为我会稀罕这些?只要能当上皇帝,正也好,歪也好,顺也好,逆也好,又有什么关系?”说着缓步走到他身边,“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