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行忽然转身,凑近孟真悄声道:“唉!小云,我还是希望你能来巫山行云的。”
孟真扭头看一眼姬无行,忽然抓住他的胳膊,弯弯唇角,笑道:“好呀,到时你可要好生招待我。”说罢跟着那少年往随心阁去了。
姬无行看看那道身影,又叹了口气,转身进去了。
随心阁里,居然还有许多人,不过皆为男性。一看见孟真和宴重明进来,神情各异。欢迎者有之,观望者有之,鄙夷者亦有之。
孟真和宴重明自然不会在意,倒让一旁的南黛看了他俩好几眼,一路走到一间独门的房间,南黛停下来推开门,对孟真道:“这是您的住处。”孟真没什么可讲究的,有地方待就行,屋子看起来很大,甚是宽敞。孟真道声谢就进去了。
接着南黛便继续带着宴重明去他的住处了。天色尚早,孟真无事可做,从天界赶来苍梧之海,一连串的遭遇累人的很,趁此睡一觉倒是不错。期间南黛来过一次,说是给他送了新的衣裳,孟真随口应了声也没起来,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孟真这一觉睡的不甚安稳,脑袋里总有杂乱的幻影,断断续续睡到晚间华灯初上才起来,不过总归歇息一阵子,人清醒多了。
他从床上起来,才注意床边的矮凳上整整齐齐叠放着一套崭新的白衣。同为白色,料子却比他身上的精致华贵的多,孟真将那件衣裳展开,领口袖口都用浅金的丝线秀了云纹,很是讲究。
孟真看看自己身上那还有些没洗干净的污渍,毫不犹豫换上新衣。穿上又发现衣裳的样式是广袖,还有一层轻纱,孟真不是很喜欢,仪态倒是优雅,只是广袖堆叠,让他觉得行动不便。
他约莫是想起前些年沉离还小,他带孩子那些手忙脚乱的经历,总觉得这些繁复的衣裳碍手碍脚。他不由有些失笑,看来真是习惯成自然,很多小事都无形中发生改变,他少年时倒是十分钟爱这种广袖华服。
孟真拉拉垂到指尖的袖子,准备出门看看,早晨进来匆匆一瞥,只觉住的人很多,但他这处倒是很安静,周围也并未听见人声。
临出门又看见床角躺着一把绯红长剑,这是在海上斩杀海蜃那时宴重明借给他用的那把,之前忙着睡觉也忘了还他,孟真拿起剑把玩一阵,在剑柄上看见淡淡的两个古篆“岁华”,浅色的一线流光,不仔细看真发现不了。原来这把剑还有名字,真是神奇。
不过这么一把绯色的剑真是漂亮少见的很,尤其剑柄末端还坠着一根同色的羽毛作剑穗,也不知这是什么毛?摸起来这般柔软顺滑。
孟真像是发现了有趣的东西,捏着那根红色的羽毛一遍遍的摸,可是,摸着摸着,让人诧异的事情出现了。那根羽毛颜色似乎更红了?跟要滴血似的,这还不是最奇怪的,那原本有手掌长度的羽毛竟然一点点蜷缩起来,把自己团成了个小红球!
“???”
所以现在孟真握着一把绯色的剑,剑柄辍着一个晃悠悠小红球出门了。
这处园子很大,绕过几座亭台才听见人声,本来孟真是看见远处亭子里聚了一群人,准备上前去问个明白,不料还不等他上前,那些人见了他,立刻禁了声,但那些窥视的眼神却时不时瞟到他身上。
孟真只得上前,温声道:“各位好啊。”
众人安静一会儿,一位书生模样的青衫男子忍不住了,只是他脸上还有些鄙夷之色掩饰不住,他瞥孟真一眼,道:“没见过这么迫不及待上赶着作男宠的,真是人不可貌相!”
“……”
孟真一脸莫名,只得解释道:“这位兄台,我想你是误会了。在下只是出门寻找和我一起来的那位朋友啊。”
那青衫男子本不想再说,但奈何是个急脾气,哼了一声,又道:“你做此打扮不是准备去巫山行云还能做什么?那姬无行倒是对你上心的很,随心阁里唯你一人独居一处。你那位朋友可比你有骨气多了,他连门都没入,一早出去赚钱了。”
“不,不是,我这衣裳是南黛送来的啊……”这都不是重点,宴重明一早赚钱去了?赚钱去了!孟真有点跟不上那青衫男子的思维,他是说宴重明赚钱去了没错吧?他感觉自己睡了一觉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大事情。
“俞生,你稍安勿躁,我看这位公子可能真的不知情……”一个和缓的声音及时劝解道。
孟真闻声看去,是旁边一位高个子青年。接着又听那青年对孟真道:“这位公子,我们都是被姬无行掳至之处,虽名为‘随心阁’,去留自愿,但须得在此处考虑三月为期。此间繁华,我们又皆凡夫俗子,每日出行三餐都需银钱,只是……”
“只是大家来日已久,囊中羞涩,只有去巫山行云才可免此担忧。只是去了巫山行云,就只能终身留在苍梧之海不得离开。”那位叫俞生的干脆接过话头直截了当的说完。
“定是姬无行那小人用此等法子迫的我们最后不得不依附于他!”
“可我从未见过如此繁华之地,若能不必去巫山行云而留在此地居住,也未尝不可……”
“我们来时身上的银钱早已所剩无几,外面哪里有挣钱的法子?”
“没有祖辈根基在此地,我们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还能做什么?”
“就算什么不能做,我也绝不去巫山行云,我家中还有未过门的妻子等我回去成婚……”
“……”
原先还是挤兑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