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也走了,给我留了一笔钱,足够我读完研究生。当时也找不到你,我就打算出国读博,以后尽力留在那边,反正这里对我来说……勉强算是了无牵挂了吧。没想到,寒假回来,我竟然在上附门口见到了你,原来你一直离我这么近……
“那天下着小雨,天黑了,我跟着你,知道你住哪里。真的太近了,当时我差点就要冲上去找你要联系方式……回家后我就计划着出来找家教,想要碰碰运气。第二天也是提前就在学校门口等你……跟了你一路,去小巷子里也不是巧合……找了你两年,我知道……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幸运。”
在一旁静静聆听着的安容与,此时已经泣不成声,感觉流尽了一辈子的眼泪。他恨自己无力,不能早点陪在言澈身边,陪他度过这几年寂寥。
言澈红着眼睛,笑着替他擦去眼泪,又将他揽入怀中,轻轻抚了抚他的背,说道:“对不起,在揽翠山上那晚我就知道了,但是我……我那段时间太纠结了,一方面害怕自己会变成我爸那样,一方面又不太确定你对我的感情,我总是不信,你也会……喜欢我。”
安容与抽泣着,呜咽道:“哥……别,别说对不起……如果你不信,我……我就说到你信……为止。”
言澈笑道:“我信。后来我就想,还是等你高考完成年了吧,那时候你作为一个成年人,应该会做出能担得起责任的决定。但是我又……我很多时候都忍不住,想要亲近你……在你看来,或许有些暧昧过头了吧。”
回想起对方最近一些愈演愈烈的行为,安容与也笑了起来——原来自己的那些大胆猜想,竟都是真的。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会将感情流露出来。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两厢情愿。
还带有一点温度的水珠从发梢滴了下来,言澈松开怀抱,继续用毛巾擦拭着。到水分被吸尽时,他转身取来那封情书,两眼放光地拆开。
“啊……哥,还是不要看了吧?”安容与一手拿着笔记本,一手想要去抢下情书,“我不会写诗……”
“给我了就是我的。”言澈摸了摸他的头,示意他乖乖坐好,“体裁并不重要,只要是你写的,就……就很好。”
安容与红着脸,也不再挣扎,并主动要求帮他吹头发。言澈看着这封一笔一画都倾注了相思的情书,笑着流下了眼泪。不待那两行热切坠地,便被匆匆吻去。
再次四目相对。
眼神游离在微微张开的嘴唇周围,身旁的空气都变得滚烫。少年再次将唇探了上去,刚一触碰到那两片梦寐以求的唇瓣,旋即又被那微笑着的男人轻轻推开。如蜻蜓点水一般来回贴合了几次,少年看向男人的眼神变得愈发贪婪,微蹙着眉头,修长的手指穿梭在散发着洗发水余香的卷发中,被如此挑逗几番后,他闷哼一声,手一发力,将男人的脸推了过来,再狠狠咬上那两片调皮的唇,含进嘴里责罚一番。
言澈被带动着站了起来,露出衣摆下的内裤——一只棕色的小熊。正面可爱的熊脸上,深棕色的鼻头栩栩如生,拔地而起。背面圆润饱满的小熊屁股,让人很想伸过手去抚弄几下。
原本还在欲拒还迎的唇舌,早已经开始热切的回应。缠绵的深吻间,两人拥抱着走到了床边,言澈的膝窝抵在床板上,轻轻一推,就顺势坐了上去。
似乎在梦里练习过太多次,彼此的动作从笨拙慢慢过渡到精巧,从绵长的吻中,交换着酝酿已久的情绪。
狂恋,痴迷,渴望,执着,贪婪,疯魔,占有。
在慌乱的缠绵中,不小心点开了视频网站上的某个动画片,讲的是在一个村庄中,爆发了一场皮诺曹病毒的故事——说谎话的人鼻子会变长,正如那个童话故事的主角皮诺曹一般。
在那个村庄所处的年代和认知中,同性恋行为俨然还是一种精神疾病,不仅会被村里的人当成毒蛇猛兽,还要被家长扭送去医院接受治疗。
然而就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依然有两个青梅竹马的少年,在朝夕相处中暗生情愫。但是从小被灌输着同性恋是病的歪曲理念,让他们笨拙地互相捉弄,不肯表露自己的内心。
直到有一天,村子里爆发了皮诺曹病毒,街上随处可见有着怪异长鼻子的人。大部分时候,这种病倒是能够帮助村长判定一些家长里短、偷鸡摸狗的小事。
久而久之,村子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和谐氛围,没有人嚼舌根,也没有人偷东西,人人都不敢肆意在外头说话,就怕被人抓住什么把柄。
有一天,两个少年照例在一起写作业。进房里送水果的女人笑着说了句“你们俩关系真是从小就这么好”,便转身出了房门。
女人的儿子涨红了脸,没经过大脑就说出一句“才没有呢”,然后他的鼻子就变长了。另一个模样俊美的少年也红着脸说道:“就、就是,谁喜欢和你待在一起啊?”毫无意外,他的鼻子也变长了。
之后的五分钟,两个少年郎就这样互相数落着对方的缺点,以此为理由表示自己根本就不会喜欢对方。最后两个红红的鼻子都长的吓人,为了比一比谁说的谎话更多,俊美的少年掏出直尺,认真量了起来。
先开口的少年长了20公分,俊美的少年长了18公分。自知心意暴露无余的少年们,耷拉着脑袋犯愁,接着又同时说了句:“其实我……”
后面的话不需要再说出口,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