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让成联国际陷入困境的,是越来越萎靡不振的楼市。
五一火爆的预售如同昙花一现,之后的销量却一直不景气,更别提绿川公馆那样的顶级楼盘,完全无法回笼资金,各地的热钱退潮般退出楼市,虚高不下的房价只能加剧惨状。
沈匀手上原本令人垂涎三尺的大块地皮,现在却成了烫手山芋,资金本就紧张,而销售量持续低迷,贷款搁浅,更让公司无法拿出资金投入建设。
面对现状,沈匀的表现可谓镇定,很有大将之风。而他,也嗅到了这些事件背后,那种岌岌可危的味道。
齐昂从没有参与成联国际的运作,也一直自嘲对经营管理一窍不通,只专注于中巴这条黄金线,提供最后的资金保障。
有意也好,无意也罢,现在成联国际的命脉的确掌握在他手里。如果沈匀有壮士断腕的勇气,不介意一次失败的话,这种情况也绝对称不上绝境,但是沈匀恰恰是个不肯认输的人。
次贷危机席卷全球,楼市萎靡不振,公司流动资金被土地套牢,再加上持续低迷的股市加剧了融资的困难,一直都在制造泡沫的房地产业终于迎来了冬天。
雪上加霜的是,成联国际现在赖以维持现状渡过危机的黄金线,也出了问题。全球经济萎靡,而沈匀一直坚持通过中间人与巴基斯坦方面交易,现在,对方坐不住了。
再一次从市,一直显得精神矍铄的齐昂竟也反常的露出几分疲态和焦虑,进了沈匀的办公室之后,直奔酒柜,拿了瓶马丁尼狠狠灌下去一大口才稍微平静下来。
沈匀案头堆满了文件,而他本人一边盯着液晶显示屏一边翻看手里厚厚的一沓报表,眉头皱成了川字,形成一道极深的痕迹。
齐昂自己平复一下情绪,放下酒瓶走到他旁边,却是一句话也没说。
“怎么?”最终还是沈匀从文件头堆里抬起头来,看到青年有些暴戾的脸色,又闻到空气中的酒味,不由面色缓和些,语气温和。
静静地盯着他良久,齐昂还是没说话,眼中却仍透露出一丝焦虑。
“没什么。”移开视线,他挤出一抹微笑。
“不用瞒着我。”沈匀站了起来,走到靠在办公桌一角的青年身旁,笑着拨弄了一下他额前的碎发,“秦真跟我提过,辛苦你了。”
“哪来那么多废话。”白了他一眼,齐昂将头搁在他的肩上。
两人正面相拥,竟然有点鸳鸯苦侣的感觉,都是一样的心力交瘁,疲惫不堪。
那个秦真,恐怕情况并不比沈匀好多少,都是一挂的。朝廷派系斗争,永远只看高低输赢,这一次斗赢了,便能扬眉吐气,再世为人;斗输了,那也是一了百了。
是以,即使这回事态严重,沈匀并不慌张,因为从小见得多了。
而且,他并不觉得这次落了下风,反而是有些人,自我估计过高。
紧紧拥着怀中青年温热的身体,沈匀心里忽然满涨柔情,所谓的甘苦与共,应该就是这样了吧。
“你松开点,快被你勒死了。”齐昂被他狠狠的抱住,只觉得呼吸不畅,刚刚吞下去的酒精又开始作祟。
男人如他所愿的退开,下一秒,下巴却被挑了起来,然后沈匀温热的双唇就覆了上来。
自然而然的环住他的腰,齐昂给予了热切的回应,直到两个人都呼吸不畅时才分开。
“巴基斯坦那边提了什么条件?”一吻结束,头抵着头,沈匀问。
“这事你别管。”齐昂皱眉,硬声应了句,唇角沁出一抹冷笑,“汤姆森的野心也不小,或许到时候该他上位了。”
教官的确跟他提到过这件事,金新月有很多人不满于阿卜杜勒·阿里木的霸道跋扈,而且吝啬残忍,不肯分给其他人一点残羹冷炙。但是与此同时,那位久经沙场的教官也说了,现在还没人是阿卜杜勒·阿里木的对手,最好不要与他硬碰硬。
“别当我不懂沙漠里的形势。”沈匀深深地看着他,笑容有些苦涩,“只怪我不应该太急功近利,又不甘心就这样一败涂地,否则那些人也没有把柄可抓。”
“说什么白痴话呢,说了与你无关。”齐昂不愿再纠缠于这个话题,眸色冷了下来。
“别去冒险,我是真的担心你。”沈匀一把拉住作势转身的青年,吻上他的唇角,喃喃低语,“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
喜欢到明明产生了怀疑,也要赌上最后一局的地步。
齐昂只是沉默,垂着眼眸,让旁人无法读懂他的心思。
“他们要你亲自去敲定接下来的合作计划,要本人。”犹豫了很久,他才终于下定决心一样,说出在心中盘旋已久的这句话。
“我去,跟你一起。”沈匀把青年的头紧紧摁在自己怀中,用力到要融入骨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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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基斯坦、阿富汗边境伊斯兰栈道
一轮残阳血红似火,阳光渐渐黯淡下去,高温却没有减退。
驼铃声悦耳,驼队向远处缓慢行进,若不是两边手持步枪和火箭筒开路的雇佣兵,沈匀几乎要沉溺于这幅美丽的沙漠夕阳图之中。
阿富汗是当今世界最大的毒品生产和出口国之一,它的邻邦巴基斯坦则是最大的毒品贸易中转站。这些毒贩子梦寐以求的高品质“玫瑰红”,从巴基斯坦再次出口,由驼队络绎不绝的运出,然后源源不断地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