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服下了释毒剂。
展鸿宇上前拿起杯子,盯着凌寒柏那双温柔的眼,缓缓啜饮了一口,他必须以这样的方式让对方完全放下戒心。
“还是以前的味道。”展鸿宇很快放下了杯子,因为他发现自己有些控制不住手抖。
凌寒柏把玩着造型优美的高脚杯,轻轻晃动杯子,然后凑上去嗅一嗅来自酒液发酵之后的醇香。
“鸿宇哥哥,我们还能回到以前吗?”凌寒柏忽然问道。
展鸿宇垂下眼,他觉得自己的嗓子里像堵住了什么东西,而被堵塞得更为厉害的,其实是他的心。
“谁知道呢。”展鸿宇苦笑着抬起眼,他看着凌寒柏,看着对方将酒杯贴近唇瓣。
“我爱你。”凌寒柏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展鸿宇,他轻启双唇,低诉爱语。
眼看着凌寒柏就要饮下杯中的毒酒,展鸿宇的瞳仁不由一紧,他几乎忍不住想要叫住对方,可是他的颤抖的双唇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那一瞬间,展鸿宇想了很多。
他该如何面对凌寒柏的死亡?
如果不是自己,凌寒柏本不会丧失原有的天真与善良,成为独裁政府的帮凶,而自己更是间接导致他残缺了一条手臂,饱受ròu_tǐ与精神的折磨。
面前屠杀平权党人的恶魔,原本就是自己一手造就!
对凌寒柏,展鸿宇至今问心有愧,但是为了平权革命的胜利,他又不得不眼睁睁看着对方赴死。
凌寒柏将双唇贴到了杯口,就在他微微抬起杯身,准备将酒液送入自己口中之时,他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你很希望我喝下这杯酒吗,鸿宇哥哥?”凌寒柏笑着拿开了酒杯,他走向展鸿宇,却发现对方神色开始变得慌乱。
“你这是什么意思?”展鸿宇不知道哪个地方出了问题,他往后退了一步,一把椅子阻止了他继续后退的脚步。
凌寒柏收敛起了虚伪的笑容,他无奈地长叹了一声,抬头看向了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天花板。
“有件事我骗了你,我并没有关掉这间屋子的监控器。我不是想监视你,我只是放心不下你。”
凌寒柏说完话,将杯里的酒,当着展鸿宇的面,一点一点全部倒光了。
看着浸入地毯的酒液,凌寒柏苦笑着说道:“这酒应该早就被他做过手脚了吧?之前我看到他给你吃了什么东西,应该是解毒药之类的?这样我也放心了。”
自从在调取监控内容时发现了link与展鸿宇的密谋之后,凌寒柏就多了个心眼。
他看得出来,展鸿宇并非那么坚定地想要杀了自己,不然对方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动手。
然而,就如同自己身为帝国军政府镇反指挥部的副指挥一样,身为平权党潜伏间谍的展鸿宇也有自己的立场与责任。
这一点,凌寒柏不是不可以理解,但是当他看到展鸿宇当真配合link设计想毒死自己之时,他的心还是坠入了冰窟。
这一颗心,因为展鸿宇而变得鲜活,也因为对方而变得死寂。
凌寒柏并不打算将这件事传出去,一旦自己被监护者以及伴侣联手谋杀的消息被人传了出去的话,展鸿宇的后果可想而知。
他在link震惊的目光之中毫发无损地走了出来,然后以对展鸿宇无礼这样一个颇为古怪的借口令手下的警卫将对方逮捕。
link是个聪明人,他在看到凌寒柏眼中的寒意与怒火之后,很快就明白了对方找出这样一个借口的缘故。
看样子,凌寒柏真的因为展鸿宇而束手缚脚,这位镇反指挥部的副总指挥面对他最恨的平权党也显得束手无策。
link顺着凌寒柏的话装模作样地向他请求宽恕,却被恼恨非常的凌寒柏让人送去监管处的beta看守所暂时羁押起来。
link的风评在监护者中一直还算可靠,完全不敢相信对方居然会对展鸿宇做出无礼的行为。
包括在内,每位监护者都想知道link到底做了什么不敬的事,以至于会让凌寒柏下令将对方关押到可怕的监管处。
不过主人不愿意说的事情,下人也不能继续追问,在不平等的社会里,只有懂得游戏规则才会让自己活得长久。
sy也罢,他们都不是小孩子,虽然明知这件事中或许藏着不为人知的猫腻,可是在凌寒柏宣布不许任何人再讨论此事之后,他们都一齐缄默了。
唯一没有按照凌寒柏的意愿保持缄默的人,是展鸿宇。
毒杀失败之后,他猜想这一次凌寒柏应该不会轻易放过link和自己。
可是展鸿宇没想到,凌寒柏居然没有揭露此事,只是找了个别的借口将link关押,而对自己,他也没有做出进一步的处置,除了继续将自己软禁在房间里,并不允许任何人与自己多做接触。
或许自己一开始就不该服下那枚释毒剂,这样凌寒柏也就不会轻易怀疑酒有问题了。
自己既然亏欠了凌寒柏那么多,那么陪他一起死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可怜了他们的孩子,那么小就要孤身流落在这个残酷的人世。
这是link打算谋杀凌寒柏的事情败露之后的第五天,展鸿宇又恢复了自己的囚徒身份,虽然凌寒柏为了不让他太难受而没有让他再穿上拘束衣,可他的脖子上却使用了监管处几乎所有犯人都会被要求佩戴的电子项圈,这种电子项圈除了可以对犯人进行有效电击之外,还能监控对方的生理数值以及准确定位。
电子项圈紧紧地贴在展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