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设想,钉在刑架上的人,说不定就是展鸿宇。
三分钟的时间过去得很快,凌寒柏一直在粗重地喘气,他神色麻木,眼神却游离不定,透露着脆弱与茫然。
没有说话,他稳稳地握着铁锥,一点点逼近凌寒柏晦暗的眼。
“时间到了,将军阁下,您的回答是?”
“我真的不知道……”凌寒柏感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abo六性的能力等级中的耐力的判定不仅和身体机能的持久有关,也和忍耐疼痛与压力的能力有关。
而凌寒柏的耐力初始等级只有b,在经历了罹患创伤应激反应症之后,他的耐力进一步下降,如今已经降至c级。
这也意味着,他所承受的疼痛感会比以前更为强烈。已经饱受折磨的凌寒柏,的确畏惧即将到来的痛苦。
但是尽管他对此感到畏惧,他却从一开始就选择了承受。他想展鸿宇也是这样吧,明知道会被自己憎恨,明知道会被程振糟践,却依旧为了自己的信念选择了一条布满荆棘的道路。不知道对方现在好吗?离开自己之后,他一定会幸福吧?那样就好,自己也就安心了。
这个时候,只有想到展鸿宇,凌寒柏仓惶不安的内心才能获得些许平静。
“和你的左眼说拜拜吧。”的声音出人意料的冷静。
凌寒柏的瞳仁猛然一缩,接着一片血光扬起,他在自己扭曲的哀嚎声中,看到了世界变得一片血红,然后在这片血红中坠入了黑暗。
鸿宇哥哥,我好痛啊……
撕心裂肺的剧痛之中,凌寒柏的脑海里恍恍惚惚地浮现了展鸿宇的面容,他颤抖着双唇,却再也喊不出声。
展鸿宇再一次得到凌寒柏的消息时,是在特星联邦临时政府的内阁例行会议上。
副总统肖彦东面容严肃地走进来之后,向在座的临时政府高级官员们说道:“据可靠消息,敌军镇反指挥部的副总指挥凌寒柏亲自部署,明天将对监管处中的o进行集中处决。虽然我军已经击溃敌人最后的防线,一路挺进,但是还是来不及救下这些同胞了,而且他们之中,还有几十位是奉傅云深大总统之命潜伏军政府协助我们展开破坏活动的同僚。胜利即将到来,他们将永垂不朽。”
肖彦东的话音一落,在座的众人顿时议论纷纷,他们之前其实向方其正提出了谈判协议,可是对方断然拒绝,反而变本加厉地迫害帝国军政府控制区内的平权党人乃至是无辜的o。
最高法院院长就坐在展鸿宇的身边,他看了眼对方,忍不住说道:“凌寒柏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他既然都可以放了你,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
“我也不明白。他明明……”展鸿宇叹了口气,其实他一直在担心凌寒柏的安危,听说对方旧伤复发需要休养,他难免会想到这是否是方其正的什么阴谋。
毕竟凌寒柏放了自己无异于背叛了方其正,对方怎么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他。
例行会议结束之后,展鸿宇匆匆赶回了自己的住所。
因为涉及联邦政府正式建立之后的宪法设立等事,参议院的工作也变得相当繁忙,他现在每天主要在自己的住所办公,接见其他参议员,与他们一同商议宪法提纲,并递交内阁进一步审议。
在书房里处理了一会儿文件,展鸿宇就因为心绪烦闷而离开了办公桌,他仍在因为凌寒柏下令屠杀平权党人的事情而感到愤懑震惊。
“你真的要和我们作对到底吗?”展鸿宇站在窗前,轻轻地叹了口气。
忽然,房间的门被人敲响,外面传来了展娉婷的声音。
“哥哥,我熬了点银耳汤,给你端了一碗。”
“好的,谢谢。”展鸿宇匆匆转过了身来,脸上却是掩不住的失落。
展娉婷将汤碗放下,最近展鸿宇的辛苦她都看在眼里,她倒是希望对方可以放下工作好好休息一阵。
毕竟对方曾在凌寒柏那里遭受了那么多的苦难。
展鸿宇为了不拂展聘婷的面子,这就拿起了碗,大概的确是有些疲累了,展鸿宇也觉得有些饥肠辘辘,干脆将一碗汤全部喝了。
“怎么,工作不顺利吗?看你脸色不太好看。”展聘婷动手收拾起汤碗,随口问了一句。
“没什么。”展鸿宇勉强地笑了下,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向来是懂得察言观色的聪明人。
“哥哥,既然现在我们已经处在新的环境了,有些事情,有些人,就别去多想了。”
“呵,你说得对。有些人和事,的确不该多想了。想也不能改变事实。”展鸿宇点点头,他并不想让妹妹来担心自己。
“对了,林教官的病情有起色吗?”展鸿宇不想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尴尬下去,他问起林昊,岔开了之前的话题。
谈到自己的爱人,展娉婷的脸上也不由浮现出了一抹忧愁。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医生说他之前因为被药物强制停止过心跳,导致脑部供氧不足,神经也受到了伤害。虽然他们使用了神经营养剂帮他修复受损的脑神经,但是目前的进度还很缓慢,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让他恢复意识。”
“他能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迹了。据我所知,当时那一批和他一起被处决的平权党人里,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这件事,我相信凌寒柏应该出了不少力。”
“呵,是啊。他应该出了不少力,没有他,林昊也不会变成这样。”提到凌寒柏,展聘婷依旧恨意难消,她不否认凌寒柏的确挽救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