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五长老一拍桌子,茶杯茶水溅了大半,“你已经不小了,别意气用事!行事要对得住昆山派少掌门这个身份!便是掌门师兄醒过来,也同样不会答应的!你就死心吧!”
柳圣羽额角青筋暴起,不为所动,要往外走,才走了两步,便觉自己身体一股内力死死抑制住,寸步难行。
柳圣羽咬着牙挣扎了好一会儿,却丝毫动弹不得,他梗着脖子,喘着粗气,胸口不住起伏,脸上神色满是愤然。
五师叔厉声喝道:“看看你这个样子,哪还有半分昆山少掌门的姿态,一个江湖郎中而已,值得你那么去拼命吗?”
“师叔,这难道就是昆山派的待客之道吗?忘恩负义?还是恩将仇报?”
“闭嘴!这几日,你给我好好反省反省,长寻一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柳圣羽整个身体在不住颤抖,闭口不言,双眼却红得可怕。
长寻转醒,周遭昏暗,石壁峭生,玉无忧坐于几尺之外,几乎是长寻睁眼那一刹那,便从原来的闭目养神恢复了似笑非笑的神情,懒懒道,“醒了?”
长寻笑道,“对我,你还需点穴?”
玉无忧也笑了,于是手指微微动了动,隔空为他解了穴。
长寻慢条斯理坐了起来,还不忘整理衣着,玉无忧见状,笑嘻嘻道,“这儿没外人,你便是是脱了也无妨,难不成还怕我对你行不轨之事?”
长寻也不恼,只端端坐着,仔细打量着四周景致。
玉无忧嗤笑一声,“阿寻,你与其想着如何逃跑,倒不如想想如何讨好我,保不准我心情好了,就放你回去了。”
长寻道:“你趁早死心罢,昆山的人不会将《长琴》交与你。”
玉无忧被点破了心思,也不恼,“这可说不准,我看那柳圣羽对你那股着急劲,让他上刀山下火海都怕是不带眨眼的。”
长寻:“少掌门古道热肠,自然是不会恩将仇报。”
“可是你往我身上种了绝功散……”玉无忧幽幽道,“我冒着生命危险带你出来,你反倒责怪起我来了。”
长寻淡淡一笑,反问道:“我有说你吗?”
玉无忧笑得愈发开心,“我今儿可算见识了什么叫巧舌如簧,舌灿莲花,行了行了,我说不过你,你说什么都依你。”
长寻:“我要出去。”
玉无忧:“出去作甚?这里你不喜欢么?”
长寻:“解手。”
玉无忧一时竟有些难以置信,幽幽道:“……你还需要解手?”
长寻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你是将绝功散都逼到脑袋了吗?”
玉无忧恢复了笑意,桃花眼弯成两道月牙状,“你跟个神仙似的,谁会往那边想……行,夫君我就陪你去解手。”
长寻不动声色避开了他的靠近,施施然朝断崖边走去。
待离玉无忧有些距离,长寻自长袖拿出一块尖锐碎石,便朝手腕上二寸处割去,鲜血便从手臂上缓缓流了出来。
玉无忧笑眯眯看着长寻背影,“阿寻,好了没?”
长寻不理他,径直朝崖底跳去。
“你不要命了?”
玉无忧脸色一僵,立即飞身跟了下去,好不容易才接住往下坠的长寻,正欲御轻功上崖,却见长寻脸上闪过一丝笑,趁着玉无忧分身乏术之际,抽出玉无忧腰上的短刃,朝自己手上又是一刀。
鲜血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坠。
霎时间,疾厉的鹰唳声在山谷回响,伴着风声,仿佛下一秒,黑夜就要张开血盆大口,将人连皮带骨吞噬掉。
玉无忧就是再傻,也明白长寻的意图了,皮笑肉不笑,“你还真是对自己也不客气。”
长寻失血过多,略有困倦,轻轻伏靠在玉无忧肩上,低声道,“你还是省些力气罢,不然,你也可以将我留在此处,自己早些逃命,毕竟昆山派的人不多时也要来了。”
玉无忧凑在他耳边轻声道:“这么心疼我,又何苦遭这么一罪?”
长寻微微睁眼:“自多多情可是会要人命的。”
“可惜了,若是个会求饶服软的,我还真不稀罕……阿寻,你还是跟我回东邪教吧。”
……
山鹰嗅觉灵敏,已经循着血腥味飞速而来,玉无忧将长寻轻搁在地上,也将自己手中划了道口子,一出手便用内力震死几只当头俯冲而来的山鹰,冷笑一声,“想不到一介名门正派,居然会有血鹰,真是有趣。阿寻,你又是如何得知这后山……”
玉无忧脸色忽然便沉了下来,方才还昏迷在地的长寻,不见了,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伸手往后颈一摸,拔出一根细短的银针,嘴角漾开没有丝毫温度的笑容。
居然还用银针封了自己一半的五感,阿寻,你还真是……
眼见着血鹰越来越多,玉无忧也不多做纠缠,朝疾驰而来的血鹰又是一掌,随后,飞身攀崖下山去了。
☆、归来
四更时分,凤广盈突然惊醒,没来由地,背脊一阵发寒。
他生性懒惰赖皮,习武天资也不高,可听觉却异于常人——鹰唳。
胸口尚有些隐隐发疼,倒也理会不上了,这位大老粗生平第一次如此谨慎敏感,立马披衣起身,换了一双轻靴,却又不走正道,翻墙了几堵偏墙,往后山去了。
正走在小路间,忽然听得身后一阵脚步声,探身一看,原是昆山派弟子,他们举着火把,也正往前赶,凤广盈一时犹豫着要不要搭个伴一起上山,脚后跟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