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您暂时不要动,好吗?”审神者脱下自己浅蓝色的长袍,又接着脱下雪白柔软的里衣,复又随意穿好外袍,撕下靠近衣摆最干净的地方,沾了竹节里刚打好的水,缓缓清理着鸣狐背后的创口。似乎是太刀留下的伤口,此刻还源源不断地渗出血来,浸润了审神者的衣袖。本来就是非常严重的伤口,又只被少年粗略地用不知道是什么的布料裹了裹,此刻已经有些红肿,似是感染炎症的前兆。审神者一边用手轻轻擦去血迹一边在心中祈祷伤情不要再加重才好…
当终于将贯穿脊背的伤口包扎好的时候,已经不知过了多久。审神者抬手用衣袖随意擦了擦渗出汗水的额角,又转身随便收拾了身旁用完的里衣碎片,轻声道:“鸣狐殿下,已经好了,您感觉如何?”
“鸣狐殿下?”没有听到对方的回应,审神者停下手中的动作,皱了眉,又唤了一声。
等这次也没有得到回答之后,审神者才意识到不对。
起身走到少年的面前,黑发的男人不禁轻声吸气,少年已经阖起双眼,紧闭着嘴唇,明显没有了意识。被黑色口罩遮住的脸颊已红得很是厉害,审神者伸手覆上他的额头,手中的高热令他心惊。
果然,变得更加严重了。
审神者微微抿了唇,迅速将少年平放,安置在火堆旁自己的里衣碎片上,虽然如今只剩下些碎布,却也着实聊胜于无。私自做主摘下了他的口罩,看着少年干裂的双唇,发红的脸颊,紧皱的眉头,审神者捏紧了手,水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决断的光。
已经难受到这样的地步,却还是替自己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还是坚持支撑着自己挺拔的脊背。
审神者毫不意外,因为他从来就知道,鸣狐殿下本就是这样的刀剑。
强大而温柔,坚定又隐忍。
拢了拢外袍,审神者用里衣的碎片撕了条发带出来随意绑了绑长发,对如今自己外袍之下上身赤/裸的窘态毫不在意,他摇摇手中的竹节,确定其中还有足够的清水之后才挨着昏迷的少年坐下,用沾了水的白布敷在少年的额间,又仰头含了一小口水俯身渡给少年。他并未觉得此举有何不妥,鸣狐殿下今夜定会需要足够的清水来降温,用普通的方法喂水给对方,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浪费。
少年的口腔也正如他的额头一般滚烫,黑发男人含着清凉液体的唇舌一进入便迅速融合了其中的温度,只当审神者收敛了自己的唇舌准备退出之时,却被对方因清水稍微降温的舌尖卷住了后退的温润,似乎是想要更多。
审神者睁大了眼睛,稍微有些惊讶,他上移目光想要查看少年的情况,却一眼望进少年半睁的金眸。黑色的男人想要撑起因喂水而俯低的身体,却被一把拉近了去,少年本是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抚上了审神者的脖颈,似乎为手中的凉意而感到惬意,他顺着脖颈朝下滑去,想要触碰更多带着凉意的细腻。
鸣狐散发出灼热温度的手掌在审神者的锁骨之间摩挲着,高热的手心令因火堆慢慢熄灭而掠过些微冷意的审神者感到温暖。看着银发少年似乎是想要尽力睁开双眼却不能做到而皱起眉头几分苦恼的模样,审神者轻轻笑出声来,将双手环住自己脖颈的少年拉起身来揽在怀中。随意拢着的外袍被这样的动作带开了衣襟,本来盖在少年人身上的他自己的黑色里衣也滑了下去,此刻的少年与审神者的确是真正意义上的坦诚相见。
鸣狐因与审神者泛着凉意的肌肤接触而满足地喟叹出声,朦胧半睁着的眼睛里似乎有了几分清明。他眨了眨眼睛,为自己如今几乎被半抱着揽在自家主上怀中的姿势感到疑惑不解,“主…”
“鸣狐殿下,您醒了?”审神者一手放轻了力气环在鸣狐的后背,一手替对方理了理快要掉下来的湿敷布,一点没把这时候两人从未有过的暧昧姿势放在心上。听到少年稍微沙哑的声音,审神者弯了嘴角,收敛了目光朝对方看去。
“殿下,您感觉如何?”审神者低声问道,一双水蓝色的眼睛温和地直视着少年的金眸。
“……”鸣狐没有回应,他只觉得此刻自己感到不可思议的舒适,冰凉细腻的皮肤此时像是拯救了燃烧着的自己的及时雨,意识模糊间他只想再将面前的人拥紧些,却在感受到对方轻微的挣扎之后无意识之间带着些乞求的口吻喃喃道,“好热…不要推开我…”
“殿下…”闻言,审神者便立刻反应过来,鸣狐并未真正清醒,只他顾自思索间又听见这样软糯的恳求,面对着少年从未显露的软弱,他又怎么可能违背对方的低语呢。
审神者轻轻眨眼,慢慢调整两人的姿势。他轻轻拉下少年环住自己脖颈的双手,让少年的头枕在自己的颈窝,又将垂到身侧的外袍笼在少年肩上,伸手环住少年单薄的身体,避开伤口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似是在哄他入睡。
靠着山洞的岩壁,审神者看着慢慢熄灭的火焰,却一丝困意也没有。有风吹过,他将少年搂得更紧了些。他微微低下头,少年银色柔软的头发便凑到他的眼前,毛茸茸的触觉,带着些许润湿,让男人不由柔和了眼神。
从来都是鸣狐殿下在帮助着他,也从来都是鸣狐殿下在保护着他。
他本不想多生事端,本来最开始应了时之政府的邀约前来成为审神者就只是为了借用这个职业能够穿梭时空的便利之处来寻找自己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