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地睁开眼,一开口才发觉声音沙哑得厉害:“乐欢?你怎么还在?”
她不是死了吗?死了要换世界的啊,张乐欢怎么出现在她面前了。
“呜……”面前的女人见她醒来哭得跟个泪人似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半天才说出完整的话来,“微微,我就说你不会死的。”
虞施微勉强地对着她笑了笑,偏头看了看四周,一片白,她这是在医院。
“谁……送我来的?”
“我不知道。”张乐欢伸手擦了擦眼泪,端过水杯用勺子喂她喝了一口,“有人发短信给我说你受伤了,我立刻就赶过来了。自从你三天前失踪,我就害怕得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真的!”
她的兴奋是真诚的,可虞施微总觉得她兴奋得有些过头了。
“你都不知道是谁发短信你就敢来,要是骗你的怎么办?”
“你失踪三天了,但凡有点消息,我都不想放弃。”她低着头,眼里的愧疚一闪而过,“微微,我真恨自己的胆小,那天晚上吓晕过去没看到带走你的人是谁,对不起。”
“那么黑,没看到也正常,我不怪你。”虞施微没多想,换了话题,“这三天有人找我吗?”
张乐欢愣了一下,突然站起身对着她九十度鞠躬,“微,微微……我没告诉其他人真实情况,只说你有急事要离开几天。我以为你很快就会自己回来的,没想到会这样。”
虞施微的心一下子冷了个彻底,她以为张乐欢单纯善良,可其实,她也戴着一张面具。
“你以为我很快就会回来……你是不是知道是谁打晕带走我的?”
“没有!”张乐欢涨红着脸,“微微,你不相信我!”
虞施微闭着眼睛没说话,她现在又敢相信谁呢?她自以为认识的人原来都是陌生的,一个个都带着面具,一个个都打破了她的认知。
良久,她像是瘪了的气球一般放低了声音:“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以为死了却又活着,这种情况等到面对的时候才发现真的是一言难尽。一如当初她死于车祸,本以为是结束却稀里糊涂地绑定了一个系统;一如现在,她以为秦舟月那一刀足以要了她的命,可她却醒在医院,她还活着。
死了一切就都可以放下了,可她还活着。既然活着,不该放下的就怎么都不会放了,该追究的也是时候追究一下了。
秦舟月,小影,这两个名字,她是怎么都会牢牢记在心里的。
情绪稍一激扬牵动到了伤口,那种刺痛还是让虞施微半天都缓不过劲。
仔细想来,她闭眼的时候,只有秦舟月在身边,可既然秦舟月本就奔着要她命的目的去的,那绝对不可能救她,而小影,自然更不可能。
尤七。
一定是她。
虞施微闭着眼睛在脑海里勾勒出尤七的样子,嘴角不自知地勾起了淡淡的微笑。
再次醒来的时候,病房里除了她没有别人,倒是难得清净。可这清净,并没有持续很久。
“病人需要休息,麻烦你们……哎哎,不能进去!”
一大堆人破门而入,虞施微闻声转过头就对上了无数摄像机,那些人手里的话筒也是十分显眼。
虞施微虽不知道具体情况,可直觉告诉她,不要说话。这么一来,虞施微闭上眼睛没了动静。
嘈杂的问话声此起彼伏,无非是关于她失踪的事,虞施微心里起疑的同时反倒也不慌不忙,毕竟,着急也没什么用。
她本以为只要她不吭声这些人就会识趣离开,可她想得有些简单,她不说话,那些人也就跟着耗着,大有种不问出话不罢休的态度。
最终,还是有人打破了这一僵局。
“各位记者辛苦,我们总裁请大家喝下午茶。”这是何塬的声音,虞施微不睁眼都辨认得出来,“麻烦各位都跟我出去吧,病人需要休息。”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病房又重新陷入了安静。
虞施微对于何塬亲自出场解决这些记者还是蛮吃惊的,看来,秦舟月是一点都没有后悔的意思。她刚才一言不发估计正好称了她的意,而她也敢说,如果她把真实的情况公之于众,那么被捅刀的事也难说不会再发生。
秦舟月啊秦舟月,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
自此之后,虞施微再也没见过记者,可即便如此,她从张乐欢的口中得知,外界对她失踪和受伤的事还是很关注。
对此,虞施微不置可否,算得上是冷眼旁观。毕竟,看人斗,其乐无穷,她心底深处希望,输的那个人会是秦舟月。
安安分分地熬到出院,虞施微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拨了一个陌生电话。
“请问,是xx日报吗?”
“是。”
……
问了一番下来,果然和自己预料的一样,有人在背后动了手脚。
虞施微随意地将脚边的小石子踢开,声音也是漫不经心的:“我现在可以和她见一面吗?”
“不好意思,我得先报备一下。”
“嗯。”
等了有两分钟,铃声响起。
“可以,地点稍后以短信的形式发给你。”
虞施微查收了短信之后,伸手招了一个出租车扬长而去。
v酒店的排场是出了名的,听说大到建筑结构小到一个开关按钮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不谈钱,只从服务来讲,绝对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虞施微从踏进大门开始,就深刻体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