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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俩感情真好。”和尚把一切看在眼里,感叹道,“我观你们相处,也不是长辈同晚辈的关爱尊敬,是出于平辈的交托相护,有如此友人,倒真是令人艳羡。”
“唔……”滕羽嘴上没说什么,耳朵却红了起来,也就仗着房间太黑,才不担心被人发现。
而滕羽也在竖起耳朵等着林望之的反应,只是林望之没有说话,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滕羽心想,他们这样的关系,也许算不得朋友吧,若是前世自己遇着林望之,说不准根本就不会搭理这样的闷葫芦,可到今世,却由不得他去选择。
从什么时候开始,林望之对他,已经这般重要了呢?滕羽有些自嘲的想着,明明还受制于人,明明并不知晓他确切的打算预谋,明明不该这般交托信任的……为何……
又抓了抓胸前,滕羽深呼一口气,甩掉脑中纷杂的念头,专心应付起眼前的阵法,一切所为,凭心就好。
第19章 月虚(一)
算出阵眼位置,滕羽带两人穿过漫长的回廊,竟渐渐听到了弹奏的琵琶声,乐曲十分好听,却很是悲伤,而随着三人的行进,琵琶声也越来越近。三人终于走到了一间房门前,那琵琶声也是从这间房里传出来的。
这房间与其他房间均不同,观林宅的整体布置,是简单纯朴的风格,可这间房间,光是房门便十分的华美,雕刻的花纹复杂繁琐,门边还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月虚”,像极了风尘之所的闺阁。
屋内隐隐透着烛光,这倒是整个房子里,他们所见到的,唯一点灯的屋子。
还是忘虚先去推门,不知是不是错觉,滕羽觉得,这位极善禅定坐忘的高僧,推门的手竟是隐隐有些颤抖的。
“且慢。”滕羽忽的拦住忘虚,他心中总有些不好的预感,待到这房门口,也愈发的清晰,“忘虚大师,我便还只问你一句,你为何来此?”
忘虚没有转身,仍维持着将要开门的姿势,良久,他抬头盯着门边的木牌,忽的笑开来:“此乃贫僧之业障。”
待三人进屋,门扉凭空关合。屋内果然灯火摇曳,布置的也十分奢华,而端坐在窗边软塌,正对一弯明月的,是一个极其貌美的女子,她低垂着眼睑,即便有人闯入也没有抬头,涂着朱蔻的指尖拨着琴弦,沾了口脂的双唇徐徐吟唱起来。
这女子打扮的极美,她穿着月色长裙,裙摆上绣着大把大把的红色牡丹,而她肤色也极白,眼线微微上挑,桃色胭脂,唇角带笑。只是她披散着一头青丝未绾,同她精致的装扮不太相称。
只是盛装打扮的貌美女子柔声描绘的故事,却并不美好。
是说从前有个极负盛名的花魁,却在月下遇到了一个书生,他爱她的纯良美貌,她爱他的才学俊逸,只是书生没有那么多钱,他赎不了自己的心上人,每每只能在她窗前的月下徘徊留恋。
可是他们并不满足,不能忍受这样艰难而又短暂的见面,不能忍受分离,亦不能忍受其他男子对花魁的触碰,相恋越深,渴求的也越多。
于是,花魁摘下头上的金钗,书生拿出家里最值钱的玉佩,互换了信物,他们约在妓院后门的井边私奔。
只是到了约定的时间,书生并没有出现,花魁等啊等,等到的却是妓院里的人,可花魁不愿回去,推打拉扯下,花魁落到了井里,死了。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盛装的女子也停下了指尖的弹拨,终于抬眼看向滕羽等人,嘴边的笑意更甚,她嗓音有些低沉的发问:“不知这个故事,公子们可还满意?”
滕羽等人却说不出话来,因为这女子双目里,本该漆黑的瞳仁是一片暗赤,衬着嘴边的笑容也愈发的诡异,滕羽心里警铃大作,暗道一声倒霉,这千年不遇的尸魁,竟让他们给碰上了,也难怪这阵法虽简单,却仍是花费了他好些时间寻到这里。
自打仙盟成立,后来又是柳林江三家分立治理的状况,一旦出现邪物作祟,三家便会立马派人处理,是以长久以来,最高只到尸魑,而成不了魁。因为无论生前如何,没有千年的积累,魑是成不了魁的。
后来柳家逐渐没落,于是渐渐也不管自家周边的事,便由着另两家和其他修仙世家门派的闹腾,也没出过什么大乱子,而这也是近百年的事情。
只是现在,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尸魁,饶是林望之天纵英才,忘虚佛法圆满,滕羽算来,他们不见得能有五分胜算,更何况,已成魁的尸,是除不去也灭不了的,只盼得这和尚把修行都用到了净化封印上头去。只是他们除之不尽却并非逃脱不了,这灾星再厉害,也同他没有干系,却不知会不会坏了林望之的算计。
他们这边不敢吭声,对面的女子却丝毫不以为意,也似完全没有察觉到来人的紧张,继而道:“公子们不满意么?小女子这还有个版本,之前的不变,是花魁等不到心上人,失落归去,却见书生在同妓院老鸨交谈,说花魁想同他私奔,而他不愿名誉受损,特来告知……”女子语调一转,“你们可知这番结果如何?”
滕羽心中紧张,虽面上仍不动声色,却悄悄往林望之旁边靠去。
“哈,那可怜女人冲上去把那负心人杀了,然后投井自尽。”女子唇色绯然,也让她嘴边不减的笑意越发的瘆人,她又问,“对这个结局,三位可满意了?”
滕羽虽心中忧虑,却也怕那和尚说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