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还没想好要他写什么,那边导演就叫了李杨骁的名字。李杨骁飞快地写了几个字,把笔和本子递给她,站起来走过去了。
小姑娘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祝思琼:天天开心,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李杨骁”
李杨骁正式开始拍戏,拍的戏份其实是打乱的,先拍的是在健身房里罗子茗和赵可妍相遇的一场戏。
罗子茗被他妈开着车送到了健身房,逼他进去运动,但他已经实习了一天,一动都不想动。于是他在健身房转了一圈,看见一整间房子里的人都在躺着睡觉。
罗子茗不知道这是瑜伽休息术,以为是什么睡觉课,于是他弓着腰溜进去,躺到了一张空的瑜伽垫上。等到音乐播完,所有学员起来做最后的放松时,罗子茗还在一旁呼呼大睡,周围一片低声窃笑。前排的赵可研听到笑声,回头一看,这不是前几天分配给自己带的那个实习生么……
李杨骁这场戏拍了一遍就过了,魏琳琳和徐景晔对戏的时候,他就坐在一边看着他们演。
就在他一边抽烟一边看他俩对戏的时候,旁边走过来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小声地叫了声:“师兄?”
李杨骁抬头看了一眼,他并不认识眼前这个男生。
男生挺高兴地说:“师兄,真的是你啊。”见李杨骁有点迷茫的样子,他解释道:“哦……师兄你可能不记得我了,你和江朗师兄拍《迢迢》的时候,我去帮过忙,那时候我才大一。”
李杨骁依旧没什么印象,但他点点头说:“是你啊,有一点印象,你叫……”
男生接过话说:“胡奕。”然后他坐下来,紧接着说,“师兄,真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太巧了。我们上课那会儿,董成其老师总是提起你,后来《迢迢》的成片出来之后,我跟江朗师兄要过来看了,你演的特别好,真的。”
李杨骁有点意外地看着他问:“你看过《迢迢》?”
“不止《迢迢》,《救世主》也看过,后来还去网上搜过你的片子,可惜好多都找不到资源了……”
李杨骁第一次遇到可以称作自己“影迷”的人,他转头认真地打量了胡奕,问道:“你在剧组做什么?”
“做磊哥的助理,我不是学摄影嘛。”
李杨骁点点头,笑笑说:“挺好的。”
胡奕在他旁边坐了一会儿,又问:“师兄,你后来再见过江朗师兄吗?”
李杨骁弹了弹烟灰,说:“没有。”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了一句,“他不肯见我。”
“去年吧,我去上海跟组,遇到了江朗师兄,后来大家在一起喝酒,他喝醉了,跟我们说,那件事发生以后,他觉得最对不起的人是你。”
“他在上海?过得怎么样?”
“说实话,好像不太好,他已经不写剧本了,跟的那个剧组也不好……”
李杨骁没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烟都燃尽了,冷不防烫到了手指。他手上抖了一下,站起来走到垃圾桶前摁灭了烟。
走回来的时候,他跟胡奕说:“下次再见到他,你跟他说,他最对不起的只有他自己。”
迟明尧自从看过李杨骁的所有作品之后,脑子里就经常出现各种各样的李杨骁,哭的笑的,阴森的,蹦跳的。原本回国的这两年里,自从接手了明泰家居的业务后,他就一心扑在工作上,根本没心思搞什么儿女情长,连性生活都免了,活活把自己逼成了一个性冷淡。
但李杨骁实在太有意思了,他好像带着一个很冷漠的面具,可以预见面具撕开之后会是多么生动的一张脸。生动到,就算隔着这层厚厚的面具,但依然可以感受到下面鲜活的脉搏跳动。
迟明尧太想看看面具后面的李杨骁了,但如果生硬地撕扯,他只会把自己藏得更深,甚至会戴上另外一层更加荒诞的面具。
虽然那也很有意思,但还是真实的李杨骁更让人感兴趣一点。
迟明尧甚至在某天晚上下班之后,又拿硬盘做借口,给李杨骁发了条消息说:“硬盘这次真的拿回家了,过来拿。”
这话简直说得有点光明正大的无耻,翻译过来就是:我又想睡你了,过来侍寝。
李杨骁收到消息后,简直被迟明尧的无耻震惊了,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然后冠冕堂皇地拒绝道:剧组地方太偏,等下次见面的时候带给我吧。
李杨骁并不反感跟迟明尧上床,在他的认知里,做爱这种事情本来就没必要搞得那么神圣,生理需要而已。但跟迟明尧上床的时候,他总是不自觉想起那天晚上提到的八十万,这会时时刻刻的提醒他,这个资源是他睡过来的,是交易来的。
没人愿意变成自己曾经讨厌的那种人,他想把这件事情忘掉,哪怕是逃避也好,洗白自己也好,反正就是不想直面这场交易。
在经过了最初的生疏客套之后,魏琳琳开始不再把李杨骁当回事儿。如果真的有靠山,怎么会连个助理都没有?尤其是在某天深夜收工之后,李杨骁自己叫车回酒店,足足叫了半个钟头也没有司机接单,最后跟着魏琳琳的车回去了,简直有点辛酸。
那天晚上之后,魏琳琳对李杨骁的态度就产生了极大的改变。第二天李杨骁在旁边看剧本的时候,魏琳琳把自己的外套塞过来说:“杨骁,帮我拿一下我的外套,容易皱,别团成一团拿。”
李杨骁拿着魏琳琳的衣服,也觉得自己有点辛酸,在学校演戏那会儿,学妹们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