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被他推了个趔趄,和尚把门锁上,许仙拍着门板喊道:“把你们方丈法海喊来!他天天去钱塘吃小馄饨,把我绑架过来就吃干馒头,他还讲不讲道理了!我要见法海!法海!你有本事绑架我,你有本事开门啊!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门外的和尚不耐烦地说:“方丈事务繁忙,没有时间管你的无理要求!寺庙里的饭食就是那个样子,你爱吃不吃!”
说完这些,门口的和尚就离开了。许仙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确定门外没人了,他便在房间里寻摸起来。
除了家具,被褥还有床帐,这个屋里什么都没有。桌上的饭食许仙不打算吃,万一法海再次下药可怎么办?他现在猜不着法海的心思,总觉得法海好像入了魔障。
这禅房里有两个门,一个是通往楼下,有和尚把手,还有一个门紧紧关着,上面还挂着一个锁头。许仙手头没有趁手的工具,他搬起椅子,用力往锁头上砸去。
这锁头可能是年头多了,锁芯都锈掉了,许仙只不过砸了一下,门就开了。
推开门,阳光照进禅房,两只燕子叽叽喳喳地从许仙眼前飞过,它们飞进檐下的窝里,几只雏鸟伸长脖子冲它们叫着。这道门原来是通向塔外,站在这里金山寺的风景尽收眼底,红墙绿瓦掩映在树木之中,殿宇厅堂顺着山势搭建,层层相接,连绵不绝。
许仙走到栏杆边,低头往下看了看。这座塔大概有七层左右,他在最高一层,假设每层高度大概是两米,七层只怕也要十四米左右。许仙摇摇头,从十多米的地方往下跳,又没有灵符借力,他如果跳下去无异于找死。
转身返回屋里,许仙把床单和被罩都撕成条,编成长绳系在塔顶的栏杆上,顺着长绳慢慢往下爬。到六层了,然后是五层,好的,慢慢来,到四层了!再加把劲,马上就到三层了!不过……绳子不够用了……
许仙在半空中荡来荡去,这个高度有点尴尬,往下跳,有点高。想往上爬吧!可塔里的和尚已经发现他了,他再往上爬多没面子啊!好像他怕了他们似的。
在半空中晃了好一会儿,好面子的许仙还是冲着上面喊道:“楼上的几个哥们儿嘿!能别傻站着了吗?快点拉我上去!”
逃亡计划又一次失败!
和尚们都是狠角色,他们没有给许仙发新的被单和被罩。现在许仙床上铺的是棉絮,盖得也是棉絮。他只是午睡了一小会儿,等他起床后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弹棉花的,衣服上和头发上都是白色的毛毛。
通向塔外的门没有被封起来,许仙可以站在外面看看风景,他扶着栏杆冲着远处大喊:“法海!你个作死的老秃驴!给我好吃的!给我换新的被褥!不然我就给你唱十八摸!让你寺里的小和尚都吵着闹着要还俗!我让你的寺庙开不下去!”
看守许仙的和尚不耐烦地在门外骂道:“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寺里的僧人吃的用的和你一样,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许仙说:“我为什么要满意?我不是你们寺庙里的和尚,凭什么要守你们的清规戒律!”
“方丈说了,你和他有师徒之缘,这缘分早在一千八百年前就注定了,所以你注定要出家做和尚,皈依我佛。”
许仙快要被气炸了,这些和尚以为自己是谁?随便绑架别人,还能编出满嘴的仁义道德。法海有师徒之缘就好像我沾了多大的光似的,还能不能要点脸了!
许仙对门外的和尚说道:“你知道你们方丈为什么要抓蛇妖白素贞吗?”
“因为师父要斩妖除魔,普度众生。”
许仙胡乱编道:“错!你师父喜欢白素贞,可是人家蛇妖喜欢我!你师父因爱生恨所以要铲除蛇妖,把我抓来也是为了折磨我,让白素贞心疼。”
门外的和尚似乎被刺激到了,“一派胡言!”
“嘿!你还不信了呢!我还有情歌为证!”许仙清清嗓子唱到,“是谁在耳边说,爱我永不变,只为这一句,哈啊断肠也无怨!听到没,这就是你师父写给白素贞的情歌,多么热辣滚烫。”
“你……你胡说!”那和尚的声音里都带着哭音了。
许仙摸摸下巴,小和尚战斗力不行啊!难道是被我美妙的歌声所感动了?“小师傅,我是个外人,说的再多你也是不信的。这样吧!你多观察观察方丈,看看他是不是对白素贞的消息特别上心,甚至为了抓住白素贞,连庙里的各项事物都不愿意管理了。如果是的话,那他一定是用情极深了,毕竟……即使他恨着那个女人,但依然不愿错过她的每一个消息。”
那和尚粗声粗气地说:“你闭嘴,你的每句话,每个字我都不信!”
“好吧!好吧!你不信就算了。”许仙翘着兰花指,继续唱到,“雨心碎fēng_liú泪,梦缠绵情悠远嗳!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西湖的水我的泪,我情愿化作一团火焰,哈啊啊啊哈啊啊啊”
这首歌曲调温柔,词句热情中却带着一丝决绝,看门的和尚越听心里越难受,最后他大吼一声:“啊——你不要再唱啦!”吼完就跑下楼去了。
许仙无趣地甩甩袖子,“切!真不抗逗!”
躺在棉絮上看着房梁发呆,许仙突然听见‘当啷’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进了屋子里。
他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外面,看到地上有枝簪子,上面嵌着一颗拇指大的珍珠。“这是……小青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