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关系了吗?”老妈不想直视孟洋的眼,窗台上的鸟儿扑扇着翅膀飞走了,留下一个空窗,她问地有些艰难。
“呃……”孟洋的手心开始冒汗,他突然想起了十二三岁的时候,第一次梦遗弄脏了床单,在他慌忙不知所措的时候,老妈从书店给他买了一本《青春期男孩100问》。他弱弱地点了一下头,但是,这个角度,老妈应该是看不到他在承认的。
“哎!”孟母终于起身,两手抱在胸口盯着外面看了一会儿,才转过身,“去把我包拿来,红色的那个。”
孟洋心想,老妈这次不会又给买什么书了吧?给同性恋科普同性恋?
他踌躇着站起来,慢慢挪着步子,心慌地快要蹦出来了,差点儿就说“妈你要不然打我一顿得了”。
皮包取过来放在茶几上,孟洋没敢递过去。老妈走回沙发旁坐下,伸手把包拿起来,不慌不忙地从里面取出一个黑色带金边儿的纸盒,说:“这是一个粉饼,那天项柠给我化妆的时候说这个好用,回头帮我拿给他。”
孟洋舔了一下干涸的嘴唇,把盒子拿过来在手心里捂着,揣摩着老妈的用意。
“哎……”老妈看了孟洋捂紧的手,“挺贵呢,别捂化了!”
孟洋连忙松手改成小心地捏着。
孟母看着无奈地摇了摇头,又从包里取出一个用黑色塑料袋包裹的东西:“这个……我怕你两不好意思买……那什么……会用吗?”
孟洋拧着眉毛疑惑地把袋子拿过来,伸手捞了一个里面的小盒子来看。在看到“安全套”三个字的时候,差点儿现场昏厥:“妈……”
“注意安全,我只能做这么多了,以后要面对的事儿都得你们自己扛着,累哭了虐心了都是你们自己的事儿。”孟母说完仰了一下脖子,抬手揉了揉颈椎,总算是能松口气了。
“妈……”直到这时,孟洋才明白老妈的用意,大概就是心不甘情不愿,无可奈何地接受了他们吧。
他突然鼻子一酸,想到这么多年,明确地来说是从没了孟海的那年开始,他在心里就无数次地埋怨着老妈。
他总觉得老妈太执着于自己的事业,忽视孟海忽视自己,心冷得跟钢铁似的。让儿子吃剩饭,在没有老妈陪伴的夜里哭湿了无数条枕巾,只有在错题打手心和期末报告成绩的时候出现……
其实,妈妈还是爱我的吧!
孟洋觉得眼角温热,抬手抹了一下:“妈……对不起!”
老妈站起来,走近孟洋,湿着眼眶搂住了他的肩膀,搂地非常生硬,渴望中带着久违的温暖:“你没有错,这事谁都没错。”
“妈……”十九岁的孟洋抱紧了老妈的腰,在她的羊绒围巾上胡乱地蹭着眼泪,哭得稀里哗啦,哽咽着说,“妈,我一直以为你讨厌我!你烦我!我错了!”
“傻子!”孟母搂得更紧一些,“这路不容易,你和小项好好在一起吧。”
*
孟洋买了元宵节前一天的火车票,是老妈的主意——别让他一个人过节!
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又回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找了张纸给老妈写了封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老妈,我走了,爱你!
在落款的地方还画了一个桃心。
老妈回家看到这封打开放在梳妆台上的信,矢口笑了,她取来手机看看时间,估摸着火车快到站了给孟洋打了个电话。
“妈?我快到了,再半个小时,还准备到站给您打电话呢。”
“嗯,没事儿,我怕等会儿小项接你电话不方便,我就想再问你一遍,你那个转专业的事情考虑清楚了吗?”
“嗯!”
“会很难吧?”
“比这难的事儿也没耽误,哈哈。”自从那天和老妈抱头痛哭之后,他在老妈面前就放松了很多,以前不敢说的话,现在敞开了说反而觉得挺好。
“那行,给项柠的礼物……”
“带了,怕化了单独包装了一下。”
“我那是骗你呢,那么贵怎么能说化就化!”
“……”
孟洋收拾行李下车,电话里老妈嬉笑的声音,站外面有爱着的人在等,这感觉就是传说中的幸福。
孟洋出了车站,环顾四周,和第一次来这个城市的时候一样,空气中掺杂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味道,只是心情不同,之前来的时候是一种逃脱了的喜悦,现在却是满满的幸福和对新生活的期待。
可是事实证明,现实和理想还是有点差距的,事事总不能圆满。他瞅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项柠的影子,打电话过去也没人接。
拖着行李箱,一遍两遍地打电话,那边始终无人接听!
孟洋急了,想着这段时间项柠接二连三遭到家人的打击,会不会?
这么想着,直接拦了辆车往项柠家走。
车停下,他滑着行李箱飞也似地往小区里冲,到了楼下刚好有一个邻居从单元门出来,他大喊着,提着行李冲过去,进了电梯,心口猛烈地起伏,一边祈祷项柠无事,一边焦急地等着电梯妥妥地到16楼。
……项柠正在家里直播呢,最近的直播时间有点儿乱,主要大年初一那次的男朋友妆,让粉丝们尝到了甜头。她们隔三差五地就在微博里吆喝着让项柠开直播。
今天本来准备要去接孟洋的,可看时间还早,又在自己的地盘,什么都是现成的,说播也就播上了。本来只是打算小播半个小时,结果一恍神儿迟了!
项柠正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