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紧闭双眼,沈闷了许久才应了句’嗯’。
得到指示,文鑫‘腾’地站起,刚想转身,病房们就被推开了,进来的正是刚才的护士。
文鑫有点茫然地看著她,护士提起手上用泡沫碗装著的粥在文鑫面前晃了晃,说:“他的早饭。”说完就将它塞给文鑫。
文鑫反应过来忙道:“谢谢您!”
护士笑了笑就离开了。
文鑫捧著手上热腾腾的粥又坐回床边,在床头柜翻出不锈钢调羹,用热水冲了下,刚想揭开盖子,又想起穆少杭还未洗漱,於是战战兢兢地问:“穆先生,要不先洗漱吧?”
穆少杭点点头。
折腾一番後文鑫将椅子拉近床,又扶穆少杭坐直一点。揭开盖子後,文鑫看到一碗清水一样的‘粥’,连粒米都见不著。暗暗叹了口气,明明是病人,吃这些怎麽够?他的家人就不来看看吗?就是带碗米多一点的粥来也好啊!
穆少杭见文鑫捧著粥,脸色有点难看地看著自己,不禁心生疑惑。刚想出声催促,文鑫就小心舀起一口粥送到他嘴边,说了句:“小心烫。”
穆少杭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面不改色地将稀粥喝下。心想,欧阳清究竟要喂他吃这些‘白粥’喂到什麽时候?!真是受够了!就不能提供点肉类麽?!这点钱他还是付得起的好吗!
穆少杭吃粥全程黑著脸,文鑫喂著粥左胸里砰砰跳的心脏似乎已经千疮百孔了,这位‘黑面神’真的不是一般难伺候,看他的脸色就已经够让人惊悚了,心理压力比当初考专业四级还大。
一天是漫长的,特别是干这种毫无经验的工作。最让文鑫尴尬的还是伺候穆少杭方便。
一开始只是见他时不时用眼角扫自己几眼,但是又试图不让文鑫发觉地快速恢复常态。想要转身但是碍於伤口又无法进行太大的动作。於是整个人就在床单上别扭地挪著。
文鑫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就问他是不是背痒,要不要替他挠一挠。
穆少杭黑著脸摇摇头,於是停止了扭动一个劲儿地瞪著天花板。心里想著欧阳清怎麽不给他插多几天尿管。
文鑫见穆少杭瞪著天花板,眼角都快溢出泪水了,心里更是疑惑了,心想他究竟有什麽难言之隐?难道是因为家人不来看望他觉得难过了?於是就开口安慰他说:“我说穆先生啊,可能家里人是太忙了,抽不开身来。你这麽年轻,只要遵从医嘱,好好养病,很快就可以康复的了。到时你见了家人,家人也不用为你担心,你又可以回家过年了是吧。别难过。”
穆少杭听文鑫突然安慰起自己来了,没好气地瞥了文鑫一眼。
文鑫见他有反应,心说安慰对了,又将椅子往床边拉近了一点试图减少两者的距离感,刚想继续安慰穆少杭,谁知’我’字都没说完,穆少杭就命令道:“扶我起来。”
文鑫愣了一下,然後说:“穆先生您起来干嘛啊?欧阳医生说了您不能下地的。”
“我要上厕所。”几个字几乎是从穆少杭的牙缝挤出来的。再不快点的话,他真的要shī_jìn了。
文鑫听了腾地站起来,有点手足无措地说:“我、我给你拿尿壶!”说完立马转身准备出门。
“你给我回来!”穆少杭感觉自己已经接近崩溃边缘了,再逼他,再逼他,他就要哭了。
“扶我去卫生间,我用不惯尿壶。”穆少杭就差没喊救命了,由於之前插了尿管,膀胱还没完全适应,收缩还是不太受人控制。
“可是……”
“我又没双腿残废!你扶著我不就可以了吗!”穆少杭已经慢慢挪向床边,想著要是文鑫不协助他,他也要挪下床跳去厕所。见文鑫还在做心理斗争,气急败坏地吼了句“快!”
文鑫心一横,俯身去扶穆少杭。但似乎锻炼得不太足,还是不够力气,一开始总被穆少杭带回去。
穆少杭见自己方个便也搞得如此狼狈,不由得有点怒火中烧,用右手推开几度要跌下的文鑫,吼道:“快点!你用点力!没吃饭吗?!”
文鑫被他一吼,心里各种委屈,於是一咬牙,连吃奶的劲都用上了,两人折腾一番,终於让穆少杭下了床。
下了床也并没有好过多少,文鑫站在穆少杭的左边使劲搂著他的腰,连扶带拖地走进厕所,进了厕所都已经站在坑边了,穆少杭又停下动作,文鑫用眼神催促他快点。谁知穆少杭瞪著他狠狠说了句:“把脸转过去!”
一句话差点没让文鑫接不上气,就没见过一个大男人介意成这样的!话说你有的我不也有吗!弄得自己好像居心不良的样子。虽然心里是这样想,但文鑫还是乖乖地将脸别开。
他都几乎站不稳了,为了不妨碍穆大少的动作,他也只能搂著这位主的腰部了,站在还要将脸别开。艰难地保持平衡,他可不想和这位主一起磕死在茅坑上。
等但文鑫感觉自己快虚脱的同时,穆少杭终於解放完,两人同时吁了口气。按下冲厕开关後又扶著穆少杭去洗手,刚腾出手来了开关,穆少杭又来了句:“你後来没回头吧?”
文鑫听了浑身一抖,心里咆哮了一句“我操!”,但表面还是陪著笑说:“穆先生您太爱开玩笑了。”
“我像是开玩笑吗?”穆少杭一脸严肃。
文鑫扶著穆少杭,不再说话。他自认自己脾气也算和善的了,但他承认,现在确实想用粗口骂人。
将穆少杭弄回病床上,文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