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忘言摇摇头。
“阿言,这位是……”闻君何其实真的没有将陶付清当一回事,但刚刚听到了他与卿忘言的谈话,心中莫名不爽。
“……”卿忘言攥紧衣角,沉沉道“陶付清。”
闻君何不禁一怔,脸色大变,颤声道:“陶付清,他,怎么来了?”
“我是来寻阿言的。”陶付清抱起双臂,面带愠色。
“原来如此。”闻君何淡然道,其语气竟与卿忘言如出一辙“阿言,我们走吧,我带你去鬼市逛逛。”
“他已无双目,如何看这繁华鬼市?”陶付清低声道。
“他无双目是拜谁所赐?”闻君何也不是软柿子,谁想捏就捏“他即使没有双目,但依旧可以以心为目,你不知晓?”
“自,自然知晓。”陶付清有些尴尬。
“君何,不必与他多说。”卿忘言漠然道。
“嗯,阿言想去何地?”闻君何又恢复了温柔。
“见不到陶付清的地方。”卿忘言语气依旧淡然。
“好。”闻君何默默地牵起卿忘言的素手,卿忘言竟没有挣扎,依从着他。
“阿言,你为何……”陶付清怒意更盛,几乎想要冲过去将二人分开,再将卿忘言锁在怀中,吻着他。
“因为他是闻君何。”陶付清的问题还没有说完,卿忘言的答案便已公布。
“陶付清。”闻君何握紧卿忘言的手,道“你可知晓,我与阿言,将要成亲了……”
“……”陶付清一怔,眼神空洞地望着闻、卿二人,吼道“阿言,我,我可没休过你!”
“前尘往事,何必再提。”卿忘言不言,缓缓拉着闻君何离去。
“谪仙!”陶付清再吼,也没有阻挡住卿忘言的步伐。
陶付清踽踽一人行走在繁华鬼市,方向一个面馆,就随手要了一碗面,消磨时间。
“哎,兄弟,咱拼个桌!”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是个金衣男子,一脸狂气。
“多谢啊!兄弟!”你金衣男子吃起了小二刚端上来还滚烫的面,吃相与他的狂气成正比。
“兄弟,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陶付清现在最关心的是卿忘言。
“兄弟请讲。”
“闻君何。”
“闻君何?”金衣男子一脸诧异“我自然识得,他是我兄弟。”
“?”陶付清狐疑。
“我还未自我介绍吧!我是冬篱下。”金衣男子道。
“在下陶付清。”陶付清面不改色“那个,冬兄,关于闻君何……”
“闻君何啊!他是我最好的兄弟!他在二十年前对一个双目失明的白衣男子一见钟情,我记得那白衣男子,叫,叫……”
“卿忘言。”陶付清应道。
“哎,陶兄,你知道他?”这一回,又轮到冬篱下感到疑惑。
“……”陶付清没有回答他。
冬篱下见陶付清不言,就接着说:“那卿忘言,即将要嫁给闻君何了,即使他是个男子,去比这里任何一个姑娘都美,闻君何被他迷的神魂颠倒,起初,卿忘言是拒绝与闻君何来往的,可不久后,他对闻君何的敌意淡了,渐渐接受了他,这么多年过去了,此二人将要成亲了。”
“……”陶付清不语,嘴角噙着一抹邪笑,让冬篱下有些看不透。
“陶兄,你要来参加吗?在三日后,闻君何可邀请了所有人。”冬篱下小心道。
“去呀!为何不去?”陶付清嘴角仍噙着一抹邪笑“我到是要看看,闻君何是怎么娶的卿忘言。”
三日时光转瞬即逝……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卿忘言这一世只有在两个瞬间适合这个词,一个是现在,另一个,是四十年前。
卿忘言呆滞着,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三千发丝被高高束起,华丽、雍容而又沉重的凤冠被架在他的头上,虽不比当年,却也不差。
眉间明显又血红的仙尊印记依旧在,色彩不比当年逊色;姣好的妆容宛如四十年前一般惊魄、动人;镶有金丝边的喜服紧紧裹在那冰清玉洁的身体上,勾勒出一条较好的弧线。
“仙尊,时间到了。”是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手中还捧着一块红布,卿忘言心知那是什么,道:“嗯。”
“阿言。”温柔而不失喜悦的声音,果真是闻君何;闻君何属于那种温和的美,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今日大红喜服着身,更将他闻所未闻的气质展现出来。
“公子。”采菊立刻退到一旁。
“君何?”
“阿言,我给你个惊喜。”闻君何说道,将覆在卿忘言双目的白绫摘下。卿忘言此时闭着双眼,一脸狐疑。少顷,只听见耳边传来极轻极轻的笑声,随后,便有一个药丸似的东西被塞进卿忘言的空中。
“阿言,咽下去。”闻君何轻声道。
卿忘言信了他的话,缓缓吞了下去。宛如那大旱之后的淋漓甘露,卿忘言只觉得自己的双目凉丝丝的,很是舒服。
卿忘言缓缓睁开双目。有多少年了,他未曾睁开双目多少年了,上一次睁开双目的情景,他仍铭记于心。
“阿言,你感觉如何了?”闻君何抚着卿忘言的眼睛,道。
“……”卿忘言不语,只睁着一双血瞳望着闻君何,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阿言?”闻君何见卿忘言不语,有些担心。
“君何。”卿忘言唤他“吾真正看到你了。”
“嗯。”闻君何轻吻了一下卿忘言的血瞳,卿忘言也没有拒绝,由着他“看见就好。”
“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