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果累累,杨梅树枝受重低垂,满眼的青红。
方城仕两眼发亮地说:“好东西啊。”
方化简不能苟同:“真是好早就被摘了。”
方城仕笑笑说:“他们不懂。”说着就开始爬树。
摘杨梅也是要看经验,树梢处的杨梅肉柱柔软多汁,采摘过程中也有颇多注意,需要用叶子铺隔开,以防压烂其它。
考虑到自己手艺,方城仕往自己篓子里摘了半框,又让方化简也摘了半框。
像是被杨梅的酸味触到,方化简牙都软了:“你要这么多作甚?”
“想知道?给我山楂就告诉你。”
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方化简只好再次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方城仕摘了几十颗,用布一兜,就和方化简下山了。
来回不过花了一个多时辰,到家时还没五点。
方城仕把背篓放在院里,又将山楂搁在篮子上,对方化简说:“我教你做酸梅汁。”
他说完,就去找木盆装水。
方化简坐在一旁看他折腾,声音之响,过程之繁杂,连屋里专心缝制自的祚烨也出来了。
祚烨站在屋檐下,问:“仕哥,你做什么?”
方化简代答:“酸梅汁,你听过吗?”
祚烨摇摇头:“未曾,但既是仕哥弄出来的,一定是好东西。”
方化简说:“你的崇拜没有原则啊。”
方城仕笑,回头冲他比了个赞:“你真是棒棒的。”
祚烨微微红了脸。
方城仕问他做好了?”
祚烨说:“还差一点。”
方城仕说:“赶紧去做,晚了光暗。”
祚烨嗯了声,重新进了屋。
方化简在他走后说:“他就这样被你养熟了?”
方城仕说:“进了我的门就是我的人,你以后对人家好点。”
方化简忿忿不平地说:“我都进十多年了,也没见你对我好。”
“乖,哥会疼你的。”
方化简嗤他:“去你的。”
方城仕说:“站那么远怎么看我制作?”
方化简看他又是放糖又放桂花的,不由得走了过去:“你买桂花就是为了弄这东西?”
“嗯。”
酸梅汁的做法并不难,就是熬制的时间久,一切准备就绪,方城仕就管往炉里添柴。
地道的酸梅汁需要小火熬制六七个小时,水剩一半就成了。
但方城仕用的是杨梅,桂花和甘草又都是提前泡过,熬了一个多小时就起锅了。
那时间正好做晚饭,方化简为了一睹酸梅汁真容,又留下来吃饭。
祚烨把他和方城祖做好了,喜上眉梢。
待酸梅汁冷却下来,正好给他们清清油腻。
方城仕也试了味道,觉得还是要冰一下。
那一大二小却连连称奇。
方化简说:“这真是杨梅做出来的?”
方城仕搁下碗,对方城祖说:“把碗洗了就去洗澡。”
方城祖乖乖应了声:“知道了。”
方城仕又对方化简说:“我记得你家有井,今晚借我一用。”
“好说。”
方城仕把整锅酸梅汁用两个大坛子装好,跟方化简一人抱了一坛,出门去他家。
把坛子吊入水井放着,方城仕对方化简说:“明日哥带你见证奇迹。”
方化简这次老实了,没上他的当:“你还有半框留着做什么?”
“制酒,弄好了再送你。”
“那我就等着喝了。”
迟早他都是要把那些杨梅摘光的。
方城仕告别方化简,自己一人走在乡间小路上。
这时的明月真是亮啊,照在地上,人影清楚,贼光。
回到家锁上院门,方城仕点了灯,准备发酵杨梅。
祚烨也点了蜡烛:“仕哥。”
“嗯?不去洗澡?”
祚烨靠近他:“待会再去。”
方城仕转头,烛光在靠得近的两张脸上斑驳,方城仕看见一张微黄的小脸,笑道:“靠这么近做什么?”
祚烨小声说:“夜黑。”
方城仕正用木棍捣烂杨梅,只有一小片光明的夜传来咚咚咚的声音。
祚烨站在他身边,举着蜡烛,专心致志地看着,此时烛油滴下,他一时没注意,直给烫了个哆嗦。
方城仕听见他的吸气声,扭头一看,正好看到他缩手的动作。
方城仕忙将木棍放下,从他手里抢过蜡烛,打横放在桌面上,然后拉过他的手就着烛火查看。
他也被烛油烫过,知道这玩意是一瞬间的强烈,可揭掉小孩手指上的烛油,还是看到红红的印迹。
方城仕把他的手举到嘴巴吹了吹,又用方巾沾了水给他敷着:“一会就没事了。”说完又开始干活。
祚烨捂着手,低落地说:“我只会给你添麻烦。”
方城仕不甚在意地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每日也上蹿下跳,可不比你现在好。”
祚烨抿了抿唇说:“你现在也不大,才十五。”
这是方城仕第一次,觉得年龄太小是个坏事。
因为不好骗人。
方城仕舔了舔后牙槽说:“怎么跟你说呢,一个人的心理历程跟年纪并不是正比关系,年纪小不代表不懂事,年纪大也不是一定有用。”
祚烨睁着一双黑亮的眼,明明白白地说他不是很懂。
方城仕干脆说:“后边那句话,前者代入你,后者代入小简。”
原本是想说祚老爹的,可他怕小孩伤心,只好卖了好友。
果然,被夸了的小孩终于露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