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嫁人了还不懂事!”
叶景枢面上是这么说的,又想到如灵则所说的,德康公主要搁在秦地,还是个小姑娘在父母膝下承欢,终究是收了火气。
知道这是因为自己莽撞才才受伤的,即使疼得厉害,德康公主也不敢哭,红着眼眶,眼泪凝聚在里面,要掉不掉的,泪汪汪地看着叶景枢:“皇兄,我……我错了,我不要嫁人……”
都这样了还惦记嫁人这事儿。叶景枢都不知该说她什么好了。看这小姑奶奶为了这个闹成这样,叶景枢心里也着实不忍。
“行了行了,不嫁人,你爱在这宫里呆多久就呆多久,皇兄养着你!”不就一个姑娘么,他叶景枢也不是养不起,穷也有穷的过法,何况他还是天下之主,要真养不起,还真得让人看了笑话。
“等你年纪大了,可别后悔!”
德康公主抿着唇,近乎是喜极而泣:“不后悔!多谢皇兄!”
这么一次冒险,换得终身的自由,她不后悔。
宫人很快就抬了架子来,将德康公主扶上去,太医给她简单做了检查,担回宫休养。
“还有另一个。”趁人还没走,灵则指了指庆叔,“那个也要治。”
叶景枢一抬手,手脚麻利的便去将庆叔扶起。
枯瘦的老人已经没多少鼻息,太医做了检查,惶恐不已,这要是救不起来,他们的命还保得住吗?
都知道这是摘星楼的人,国师在大魏位高权重,举重若轻,如今又似乎与陛下关系亲密的样子,他们似乎也不能做出不救的选择。
另一处的南斗尸首已经凉了,灵则迈步划过去:“救不起来就算了,那也是他应得的。”
端正拱手施礼,灵则道:“奉陛下之命,鬼魅已散,后宫再无侵扰,请陛下验收。”
“国师辛苦了。”叶景枢神色晦涩难明,望了一眼南斗。
“小童南斗,所学不精,不幸被鬼魅入体侵袭,已经殒命。”灵则冷声道,“老仆庆叔,也因此深受重伤,恳请陛下允许,请太医院全力救治。”
“……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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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叶景枢的允许后,德康公主在伤养好了以后,也就没什么顾忌了,整日往工部跑。
那里都是一群大老爷们,金枝玉叶陡然降临,一开始还真是惊恐不可思议,但他们长官也没什么意见,反而任由德康公主随意乱转,还有问必答后,众人也就慢慢习惯了。
德康公主不嫁人,哎,这有什么,他们工部有单身汉多得是,大家都是一样的。
叶景枢偶尔也会来工部看一看。
除了灵则捐献的冰魄,工部这边拿出的冰魄也不少,做了统筹后便打算直接以朝廷的名义卖出去,会比市面上便宜一些,冬寒腊月,世家需要的冰魄也会增多,一些小型世家并不是能奢侈的一整个冬天都用冰魄,而是大寒之后才开始使用,倘若有便宜的,他们也会多囤一些。大型的世家更是不会错过,不要白不要,唐家那边卖的可不便宜,天愈冷价愈高,坐地起价。
“小枢。”楼心明的表情有些古怪,“你上次送给灵则的冰魄是今年才开采的吧。”
“当然,这玩意儿难道还有旧的?”
当然有旧的,冰魄的开采技术也是不断发展的,早先发现都不一定能采出来,只能干瞪着眼看着它们白白流掉,或是干脆一把火烧掉。
这种事跟叶景枢解释也解释不明白,这家伙根本就不懂,楼心明言简意赅道:“国师那边拿出来的冰魄不全是你给的那些,还掺有些别的。”
“灵则往里面掺水了?”
“……”
楼心明无语凝噎,冰魄掺水也是个技术活,不是谁都能做得来的,掺水可不是简单的两样相加倒在一起搅拌就算完的。
“国师那边送来的冰魄,纯度不太对,和我们这边记录的对不上。”德康公主道。她是真的对这些有兴趣,叶景枢不拘着她,她便主动跟在楼心明身边。
身后跟个公主徒弟,楼心明还是很满足的,尤其这个公主从辈分上来讲,算是他姑姑。楼心明更满足了。
对此,陈一意嗤之以鼻,偶尔也会指点德康公主一两句,以显示自己比楼心明高超。
楼心明道:“也不是单纯的说纯度,里面还有些杂质,这是在开采的时候清理不干净的缘故——这个问题现在已经没有了,只有在早期的冰魄开采才会出现这个问题。”
“早期的冰魄?”这可就有趣了,世上谁不知,□□与楼家才是最先开采的人,那个时候,冰魄都未流出过秦地。这些冰魄灵则是哪来的?
德康公主解释道:“国师用的时候,应该是旧的和新的掺了用的,这样做有一个好处,早先开采的冰魄杂质太多,燃烧的时候容易发生意外,或是产生较大的声响,掺了新的之后,相当于重新提纯了一遍,烧起来便没那么危险。”
说起国师灵则,德康公主猛地想起一件事来:“楚王离京前,还交代了我一件事,德康不知该不该和皇兄说。”
“是什么事那么神秘?”叶景枢对于叶西洲还是很敏感的。
“他说,国师那边给皇兄算了一下,说是可能有乱生,如今宫外已有传言,不大好听。”
又是传言,京城人真无聊,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非要私底下传。
——当今陛下登基以后,毫无作为,还强征民夫,执意要开屏山隧道,民生劳苦,故而上天发怒,降下大水,如今又降下疫病,太后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