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公公离开了三日,回来带了一个和容与年岁差不多的小太监,小太监极其瘦弱,云公公唤他元一!
并告诉小太监以后的主子就是容与。
元一一双眼睛怯生生地,跪在地上叩头,全身抖若筛糠,容与我唤他起身,他就跪着额头抵在地上,恭敬极了!
容与静静的看着云公公:“您这是怎么了?”
云公公嘴角微扯:“十一皇子需要人陪伴,这个小太监不错,我在后宫之中寻了三日,才找到这么一个合适的!”
容与小小的眉头蹙了起来,极其不喜欢他现在的言语,他宁愿云公公说出什么风言风语,也不要他如此正经。
怔怔的看着云公公良久,他才开口道:“您在交代后事?”
云公公一怔:“生老病死本就是常事,我能教的都教了,你只要吃透我教给你的本事,在皇宫里你足以自保!”
“当然,如果你有什么野心勃勃,你也可以利用我教给你的东西杀人于无形,就像御膳房那八十名厨子一样!”
容与心里咯噔一下,平静的问道:“您知道?”
他在御膳房厨子喝的水中下了药,两天前死了八十个厨子,引起了皇宫的恐慌,东晋皇上迅速的把御膳房改成了尚食房。
查不出来厨子的死因,像极了诡异的集体暴毙。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一出手就是八十个人,当他听到这八十个厨子死的时候,心中毫无波澜,仿佛他们就该死,天经地义的该死。
云公公微微露齿一笑:“十一皇子是我教出来的徒弟,什么样的药,用一点点可以死一片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酒水很好喝,尤其是沾了人血的酒水,好喝的带着一丝血腥般的甜味,十一皇子要想做人上人,就得忍常人不能忍!”
“天下之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想与世无争,就得站在最高处,指点了江山,无人争过,也就与世无争了!”
从来没有人跟他说,与世无争就是争,真正的与世无争,就是站在最高处,变得无人可争。
“云公公您……”
云公公摆了摆手,制止了容与,蹲下拍了拍元一的头,“记住我和你说的话,一心一意为了主子,主子断然会对你极好!”
元一惶恐的点头:“奴才明白,谨遵云公公教诲!”
云公公极其缓慢的站起来,摇晃的走进屋子里,倒在床上,再也没有醒来。
容与失去了一个从小带他长大的人。
再给他换衣擦身时,他发现这个带他长大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阉人,而是一个完好无损的男子。
老态龙钟的脸,也覆盖了一层人皮面具,揭开人皮面具,是一张坑坑洼洼的脸。
元一全身发抖,说话都不利索:“十一皇子,公公他……”
容与把他的人皮面具重新覆盖在他的脸上,替云公公整理好衣裳,“你什么都没看见,继续给他打理,我去给他挖一个坑!”
破旧的冷院子里,容与用一双手,挖了一天,才挖出一个简易的坑了,把云公公的衣裳放在坑中,他和元一两个人把云公公的尸体埋起来。
把地踏平了,没有人知道云公公死了,更加没有人知道云公公被埋在冷院里。
冷清的院落里,春去秋来只有元一和容与,容与把云公公留下来的医书翻了一个遍。
基本上的配药治病,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
过了两年,他的母妃念妃得知元公公已经不在,偷偷的来看了他,他看着这个陌生高贵漂亮的女人,张了张嘴,叫不出来。
念妃满目泪花,也不敢上前拥抱他,两个人隔了几步之远对望,一个泪眼婆娑,一个冷漠薄情。
最终容与开口,第一句话问的不是念妃什么时候带他出去,而是问道:“我到底是谁的孩子?我的父皇为什么把我丢在这冷宫里?”
念妃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走向容与:“你是母妃的孩子,你是皇上的孩子,你的血统毋庸置疑!”
“毋庸置疑?”容与抬脚后退:“娘娘说毋庸置疑四个字,真是讽刺的很,若是毋庸置疑,我又岂能在这里?”
念妃泪水滚滚,满目痛心心痛:“都是母妃的错,母妃会向皇上解释,会哀求皇上放你出去,承认你十一皇子的名头!”
容与脚下的步子继续后退,念妃进一步他退一步,声音越发冷淡:“都十多年了,若是我真是他的儿子,我早就出去了!”
“你这样的谎言,说出来一戳就破,自欺欺人,又何必呢?”
十多年了,他在冷宫呆了十多年,步步维艰,如履薄冰,像一条狗一样在夹缝里生存。
宫中的流言蜚语,他早就听了无数遍,所以对于他的身世她只求一个答案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