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他有何执念?”当初见那些修士,有些极难从梦境脱离,必有心头执念未解。如今顾衍不醒,是否也因执念而起?
梦阖君看我一眼,小心翼翼道:“我不能说,我很怕他的。”
我叹口气。顾衍终究也算为我至此,虽说我从前记恨他非常,但到底数百年同门之谊,实在难眼睁睁看他死。
“既然如此,你便送我入他梦中,我为他解一解执念罢了。”
梦阖君忽然瞪大双眼,然后撇了撇小嘴,似十分不情愿:“我不想送你去。”
“为何?是怕我受伤?”
“倒也不算……”梦阖君蹙着眉头,不知低头思索什么。
过了良久,梦阖君又抬起头来定定看着我:“哥哥,若能救他,你愿意做到何地步?”
想到顾衍那日挡在剑前,胸口鲜血淋漓,染透衣襟,便叹息一声:“罢了,算我欠他。只要能让他活下来,便是刀山火海也去得。”
梦阖君咬咬唇,为难道:“真不后悔?”
“不后悔。”
梦阖君叹了口气,有些不情愿道:“我晓得了,那我听你话,将你送入他梦中。可是你要答应我,在他梦中,万万不可告诉他那些都是他梦中所思所想,否则你俩就要被困在他梦里,再也出不来了。”
“连你也不能让我俩出来?”
梦阖君摇头:“他修为太高,我无法左右他梦境。”
我点点头:“好,我知道了。那你就让我进去吧。”
梦阖君又是看我一会,叹了口气,忽然轻拍我额头一下。只觉困意袭来,便沉沉睡了过去。
夜风里夹杂淡淡香气。
锦灯在风中轻轻摇荡,一轮圆月在空明夜幕中悬挂,棠花低垂,枝上系着一束红绡。
这是……
这是竹楼……
推门进去,却见顾衍坐在房中翻一本书,见我进来,也不抬头。
我有些疑惑,不知这一个普普通通场景,为何顾衍却在其中流连不醒。
“顾衍。”我叫他一声。
顾衍缓缓抬头,长眸深邃,脸上仍是淡淡表情。
他是个大氏族公子,出身显赫,自己又确实出众, 从不将别人放在眼里。我也习惯了他对我这副冷淡表情。只是现在只有我二人,境况未免有些难堪。我记挂着他到底救我一命,不该此刻纠结以往如何不睦。
清咳一声,又道:“你在看什么书?”
说着,伸手想拿他书来看。
“放下。”顾衍攥住我手腕,微微用力。
我微微皱眉,还是压下火气,微微笑道:“不过是借来看看,师兄怎么这般小气。”手却不肯将书放下。
顾衍似懒得和我废话,将我手腕拍在桌上,痛得我只得松开手。
心头难免怒意渐起,冷笑道:“师兄好大火气。”
顾衍冷着脸,并不理我,又捡起书来,径自翻看,竟仿佛将我当成了个隐形人。
我最恨他这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就算我再念着他救我一次,此刻也压不下火气,冷笑道:“顾衍,你当这是你轩辕顾氏的内宅,还是你当我沈凝是你的下人?”
顾衍神情淡淡,仍是垂眸静静看书。
我只觉牙根痒痒:“我知你瞧我不起,可我是沈家阿凝,就算是你父母,也绝不敢这般怠慢我。”
我又激他几句,可他就是不动如山,好像半点情绪起伏也无。
我总不是来这里与他这冰山日日相看两相厌的,忍无可忍,伸手推他一下:“你倒是同我说话啊。”
顾衍终于抬起头来,眼中不掩冷淡,他虽英俊,却是个冰山美人,长相冷酷,剑眉斜飞入鬓,长眸冷冽,又鲜少笑,此刻被他冷冷盯着,不由有丝胆怯。
顾衍站起身,忽然抬手掐住我下巴,强迫我抬起头来直视他眼睛。
“你日日在我面前晃,还嫌不够自讨没趣。”声音冷淡,又有丝不屑,只听得我怒从心起,但他到底积威已久,我难免有些怕他。
伸手推他,可他手臂好似石头做的半点也推不开。
“顾衍,你放开我。”我被他掐得下巴生疼,忍不住眼眶发热。
顾衍不语,只定定看着我,手也不松开。
僵持半晌,我实在无法,料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待以后有机会在报复也不迟,此刻先服软便是。
“师兄你放开我罢。”轻轻咬住下唇,语气也有些哀求之意,伸手轻轻推他,却没想到竟一下子将他推开了。
顾衍垂下长长眼睫,松了手。
想起此次来意,我又耐着性子,好声道:“师兄,那我就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
说完,转身欲走,却听见顾衍淡淡道:“慢着。”
我有些不解回过头去,却发现顾衍竟离我极近,他较我高半头,此刻抬头一下子望进他眼中,只觉得长眸深邃,我竟一下紧张起来。
顾衍不动,我也不敢动。
顾衍忽然伸手扣住我腰,离得极近,那声音就在耳边:“半夜来我房里,你就骚成这样?”
我只觉得简直是耳边炸雷,气得七窍生烟,反手欲打他一掌,但想到他重伤,又连忙收住手,却被他攥住手腕。
“胡说八道!”
顾衍眼中露出一抹嘲讽:“你惯会以色惑人,那我何不成全你?”
“我何时以色惑人!”
顾衍并不答话,只提着我,将我扔到竹榻之上。
我有些怔忡,这确是小楼里的竹榻。
还没反应过来,胸前衣襟已经被顾衍撕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