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黄阿豹给妻子使个眼色,挺肚子的懦弱媳妇会意了,慌忙点头,“对啊,我们没说不要呢。”
“呵呵。”徐耘宁冷笑,准备再厉声说几句话,被阮轩捏了一把,回看过去,那小软妹横眉瞪眼配上官服还挺凶。
阮轩知道徐耘宁是关心豆子才失态,自始至终是忍让顺从的态度,现在觉着这么下去媳妇要揍人了,干脆使一使“夫君”的威风管媳妇:好歹,这是县衙,外人在场,你一点面子也不给我留吗?
深吸一口气,徐耘宁把怒火压下了,小声嘟囔,“谁稀罕你们要了,豆子让我养多好。”
闻言摇摇头,阮轩顾全大局,转向黄阿豹夫妇说,“都是误会,事情说清楚就好了。现在时候不早了,豆子又在休息,让她在这儿再歇一晚可好?”
黄阿豹也是脑门一热就把话说出了口,心底仍是犹豫将来何去何从的,需要好好想一想,便说,“县令大人说的对,那小民先回客栈休息,明日再来。”
阮轩点头,抬手对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朗声道,“郑捕头,送客。”
候在门外的郑捕头听到,赶紧跑过来接待,总算把能点着徐耘宁怒火的俩人带走了。
人一走,徐耘宁瞪了阮轩一眼,“歇一晚?明天?豆子怎么能给他们那种人呢!”
“你冷静一点。”阮轩叹气,牵着徐耘宁回了房间,关上小门才慢慢哄,“你也看得出来,他们俩只想要男孩,不要女孩,刚才说的话多半是意气用事,说不定想了一晚,第二天就来说不要了呢?”
抿抿唇,徐耘宁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冲动的性子根本没想到这些。
她想的只有把黄阿豹打一顿。
“消消气。”阮轩一下下抚着徐耘宁的背,柔声安慰,“别太着急,现在豆子好好地在我们家呆着不是吗?”
徐耘宁点点头,“要是他们不要……”
“那最好了。”阮轩扬起嘴角,勾了她指头摇起来,“我们养她,好不好?”
徐耘宁一愣,也笑了,“好!”
——
那天晚上,徐耘宁不忍了,抱着豆子在后堂玩。豆子几天没见到她,不认生,反而乖巧地往她怀里钻,咯咯笑个不停,咿呀叫唤的可爱劲儿把徐耘宁的心都给化了。
“不给不给,就是我们的。”准备入睡,徐耘宁索性把小床也搬到自己房间,抱着豆子不撒手。
小香正叠着小床里的被褥,扑哧一笑,“对啊,你看孩子多喜欢这里啊,半个月就变白变胖了。”
有人帮腔,徐耘宁已经忘了一切都不是定数,自顾自往远的想,“我们给她取个什么名字?”
阮轩跟着徐耘宁闹,不过读的书多,想取个有寓意又吉利的好名字,一下子开始回忆杂七杂八看过的白纸黑字,徐耘宁看到阮轩这般苦恼,心里莫名多了几分踏实,笑着说,“阮豆子也挺好听的,豆子软了就是熟了,能吃了。”
说着,徐耘宁抱着豆子龇牙咧嘴,逗得小娃娃特别高兴。
“哈哈哈。”小香偷笑,“少爷少奶奶商量吧,我不懂,先去睡了。”
小香一走,门刚阖上,阮轩便走过去抱着徐耘宁,抬眼时眸子水光潋潋,“耘宁,你让她跟我姓啊?”
恰好怀里的豆子含糊不清说了什么,像是在发表意见,徐耘宁看阮轩一副要哭的样子实在太好欺负了,起了玩心,故意说,“跟我姓也行啊,徐什么好呢?”
阮轩竟当了真,弱弱答,“徐阮豆?”
“噗,还是姓阮吧。”徐耘宁不玩了,“名字慢慢想,早点休息吧,我们吵,小香那边也睡不好。”
“啊?那边听得到吗?”
“小杏听得到。”
“小杏听得到,小香也会睡不好吗?”
徐耘宁被问住了,斜睨阮轩一眼含糊答,“或许吧。”
阮轩马上走近,帮徐耘宁把豆子放到小床里,而后扒在旁边静静看着,专注得忘了其他一样。徐耘宁没打扰,起身去换衣服,谁知从屏风后走出来,阮轩还是半蹲在地守在豆子旁边。
“之前你还说,不一定能留下呢。”徐耘宁不由好笑,“现在又想名字,又时刻伺候,完全变了。”
阮轩笑了笑,“之前是当官,处事要公正不能偏私,现在……想当豆子的娘,舍不得了。”
“你说,”期待愈来愈高,徐耘宁反而不安,“他们真的会不要吗?”
阮轩没直接答,“睡吧,明天就知道了。”
次日一大早,黄阿豹夫妇就等在县衙门口,见到阮轩第一句话就是,“我们要那个孩子!”
行礼都忘了。
一夜睡不好,徐耘宁藏在门后偷看,瞧阮轩皱了眉就叹气:糟了,这一刻阮轩是官,不能偏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