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视线,红瞳倒映出的景象,男人孑然的身影,围绕种灰色气息,沉闷中掺杂寂寥,淡淡的哀伤,没预警地侵蚀他,心无端跟著揪痛起来,一阵一阵的抽答、刺痛。
他从不是什麽多愁善感的人,更不会是怜悯心旺盛的滥好人,如今却受那种奇妙氛围渲染,跟著忧伤起来,可笑…实在太可笑了。
男人没有说话,他则是无法开口。
沉默在两人间扩散开来,男人叹了口气,喃喃自语地念著什麽时机尚未到的扉语,然後缓缓伸出手,在他的脖颈末梢轻轻一按,鼻间沁入了某种香味,一缕青烟自眼前飘过,隔了层朦胧雾气,他彷佛可以看见男人灰眸中闪烁著犹豫,最终褪变为坚决,选择转身离去…
喂!别走…
别走!他还有很多话想问呐…
伸出手,迟了一步,男人已离他有段距离,不特别近也不特别远的鸿沟,他掌握不到。
别走…不要走…
「别走…不要走!!」手攀附住温暖的手臂,借力使力地爬起身,苍溟彻底惊醒。
昏迷的人突然惊醒,是在场所有人漏算的可能,包括刚俯身想一探究竟的司马望。
尴尬地低头,扫了一眼被苍溟牢牢抓住的手臂,及彼此显得有些微妙的姿势,「啊?」
「…司马望?」吃力地睁开眼,涣散视线好不容易才对焦,足足愣了一会,苍溟才喊出对方的名字。
「黑衣人呢?」甩了甩头,大脑依旧昏昏沉沉的。队友围绕在他身旁,一个也不少,就是没看到先前那名装扮特颖,个性孤僻的黑衣家伙。
「什麽黑衣人?」司马望反射性接话,困惑地盯著他瞧。
「就…黑衣人阿!」张了张嘴,苍溟也一脸茫然。
不过片刻前的记忆,像散沙似的混乱,他居然描绘不出黑衣人的长相,甚至连跟他聊过什麽都忘了…这是怎麽回事?
「小溟溟…你睡傻了?我们找到你时,只看到你一个人阿。」撩开垂落的浏海,赤影毫不避讳的将掌心贴上苍溟的额头。
「并没有发烧,你少趁机吃我豆腐。」白了赤影一眼,苍溟将他的手拉开。
「你还不起来吗?」咬咬牙,瞪著还杵在他眼前的男人,苍溟没好气地催促。
「呃、喔…抱歉。」
聊天的嘈杂声依旧纷乱,苍溟没加入他们,迳自走到一旁休憩。
绝不可能是他睡昏头,那段相遇不会是梦的,即使被他忘记大半,但那真实感明显残留在身上,疲惫度一丝不减的叨扰著他,一定有什麽可以证实这点…
假设,记忆紊乱是从黑衣人说话开始…
那麽只要将时间往回推,推到黑衣人出现之前,在把情况描述给司马他们,或许可以推敲个大概。
打定主意後,苍溟也不理会其他人以看鬼似的表情在看他,恍自个的神去。
神兽…
对了,他的脖颈有被神兽划破的伤口,还有…一张纸在衣襟夹缝里。
想到这里,苍溟先是伸手往脖颈处探去,没有预料中属於疤痕的凹凸不平,让他整个错愕,仔细摸索一下,才省悟到…原来是绷带,那道狰狞伤口处,缠了一圈又一圈整齐的绷带。
「有了!」击掌叫喝,苍溟晃了晃抓在手中的纸。
「这是?」接过那张纸,司马望迅速看了一遍,还来不及告知大伙,手中一阵刺痛,下意识松开手,纸张掉落到地上,底端窜起鲜豔绿火,那张纸没两三下就燃毁殆尽。
「呜哇!怎麽回事啊?」
「苍溟,你离开後遇到了什麽?」站在司马望身边的凌皇,僵硬地转过头,一脸凝重。
耐心听完苍溟叙说,赤影眨了眨眼,伸手捶了他肩头一下,「神兽欸,你怎那麽好运?」
「好运?与其给它划这一爪我倒宁愿别遇到。」
「对了,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啊?叫什麽?」稍稍分开玄天和赤影的身体,弑音从中穿了出来。
「呃…也不记得了,不过,他好像也没提。」搔了搔後脑,苍溟同样为这件事感到纳闷。
「根据你的描述,加上那张纸,至少可以推断出他什麽职业,是吧,司马?」一向寡言的玄天,不知为何的对这事格外感兴趣,意外地主动出示意见。
「哦?真的?」
「恩,他是幻术师,你会记忆错乱,大概也是跟幻术技能有关。」对上苍溟迫切的眼光,司马望也不再卖弄关子。
幻术师,顾名思义就是能使用幻术的职业师。
幻术,主要是制造出迷惑人心、妨害行动的景象,另外还有许多未知技能,官方未公开这执业的资讯,由於很少玩家选练,所以能得到的资讯少之又少。
「不过…有必要搞得这麽神秘吗?」被晾在一边,冷落许久的坠翼一脸质疑。
「的确是太过大费周章了点。」司马望拧起眉,附和。
「小溟溟…你该不会得罪了谁吧?」赤影一副幸灾乐祸的瞅著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