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听罢,审神者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语气词,好像是对锻刀失去了兴趣,他漫不经心的四下张望,指着隔壁问:“那里呢?”
两位付丧神身体陡然一僵。
半响,江雪左文字才道:“那是刀解池。”他顿了顿,“第四任审神者卸任后,本丸久无审神者上任,我们便封了起来。”
他们讨论了很久,一致决定将这里封锁,这种罪恶深重的地方,还是不见天日为好。
不过,审神者为何突然发现刀解池的位置?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吗?
“嗯。”审神者点点头,“那里有很多付丧神被刀解吗?”
二人沉默了一会,艰涩道:“不计其数。”
无数付丧神的生命终结在刀解池里,有的是被迫投入,更多的是自愿跳了进去。
譬如压切长谷部,每一位长谷部都在诞生后不久就跳入了刀解池,每一任审神者就职期间本丸里都不存在长谷部。
他愧对他的忠诚,又不愿背叛自己的同袍,两难折磨之下无不跳入刀解池选择自我解脱。
再譬如蜂须贺虎彻,这位付丧神是刀剑付丧神中最为高傲的一类,比起受尽折辱碎刀,不如自我了断。
同样的,虎彻家的另外两位付丧神,都选择了追随他们的大哥。
再譬如许许多多常见又不强大的短刀们,在一些特殊的需要短刀在队的时候,他们就被当做消耗品来使用了,但短刀的数量还是很多,于是除去一些练度较高的,绝大部分都被填了刀解池。
于是当本丸面临很长时间的空窗期时,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封死了刀解池。
两位付丧神心中所想审神者无从得知,他只是眯着眼感受了一下,挥手便释放出一股巨大的冲力,毫无预兆的摧毁了那面墙壁。
土石瓦解,墙面崩塌,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空间。
一时之间灰尘漫天,呛人的尘土气息充满了整座空间。
审神者嫌弃的皱着眉头,用宽宽的袖口挡住脸,待尘埃落定之后抬脚走了进去。
两位付丧神神色变换,最终也跟了上去。
与其害怕过去被排除在外,不如勇敢面对,同审神者并肩同行。
里面的空间很窄小,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刀解池,布满灰尘,看起来陈旧极了。
江雪左文字眼神晦涩的注视着那个方形的池子,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他的两个弟弟,宗三左文字和小夜左文字,都不属于强大的付丧神,所以也算是刀解池的常客了。
审神者四下张望了一会儿,伸手挠挠耳朵尖,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唔,灰尘的味道太呛人了。
他摆摆手,皱着眉头往前踏了一步。
“哗。”
随着一阵强烈的灵力扑面而来,江雪左文字和三日月宗近震惊的看到数条毛茸茸的尾巴从审神者的衣摆里冒了出来,银白色的长尾巴左右摇晃着,几乎晃晕了二人的眼。
审神者侧过头,他的样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眉眼妩媚,妆容艳丽,神情却是如冰雪般冷淡。
那强烈的反差该死的具有吸引力。
江雪左文字呼吸一窒,胸腔里的心脏疯狂跳动了起来。
就是这个模样!一直一直出现在我的梦里的那个只有侧脸的青年!
终于见到了!
且不管身后的两位付丧神心情如何震撼,显出妖身的审神者面色平静的缓缓抬起了右手,他的动作很慢,却在手掌一分分抬起的动作中散发出愈发具有压力的气势,空气在一寸寸凝固,灵力的浓度几乎凝成了实体,两位吸取了审神者妖血的付丧神甚至在高浓度灵力的冲刷洗炼下看清了前方的场景。
他们倒吸了一口冷气。
前方的刀解池处,一团团浓郁至极的黑暗聚集在那里,那些黑色的不明物体蠕动着,几乎将那块区域扭曲成了一个黑暗的入口。
他们下意识的向四周望去,不知不觉中,黑暗已经吞没了这个狭小的空间,丝丝缕缕的黑气向外飘去,不难想象本丸里是何模样。
主殿他平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光景吗?
原来,这座本丸从根源上就已经腐坏了啊。
对于两位付丧神的震撼,审神者自然是感受不到半分的,他自觉已经摆好了架势,也让身后的两个刀灵开足了眼界,便也不在去蓄力,轻描淡写的挥下了右手。
江雪左文字近距离观察过审神者的手,那双手可谓是冰肌玉骨,五指修长,指尖圆润,手掌柔软,几乎看不到指节,那是一双精贵至极,不谙世事的手。
而现在,这只手似乎被审神者随意的挥下,却带着肉眼可见的劲风,几乎划破了空间,一道明亮到刺眼的光芒仿佛出鞘的利刃一样直击出去。
“啪。”
就好像玻璃破碎的声音,这片被黑暗侵蚀的空间仿佛被打破的镜面一样碎裂,一行三人掉入了一个充满黑暗的扭曲空间里。
这片黑暗里漂浮着无数破碎的刀片,有短刀的,有太刀的,大大小小各种各样,就像夜空里的星子一样无处不在。
二人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里是……”三日月宗近不由得握紧了刀柄,神经紧绷了起来。
“本丸黑暗的源头。”
审神者淡定的随手捞起一块碎片,又随手掷了出去,那刀片摇摇摆摆的飘出了一段距离,又飘了回来。
他伸手捞起一块软绵绵的黑暗,感受了一下侵蚀的力度,转身对两位随侍道:“这里你们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