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吉尔伽美什的视线真是带着难以想象的邪恶淫靡,说着“玩|弄这种人”的糟糕台词的同时,他甚至将目光往我身侧的迪卢木多扫了一眼——以往他向来是不屑正眼看着别人的。
迪卢木多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眉间微蹙。
我顿觉大事不妙:不不不,不能再让吉尔伽美什说下去了,万一说得我也兴奋起来了可不行……我毕竟还对sr很感兴趣呢。
我企图将话题绕回来:“你的话,吉尔伽美什,应当不会欠缺可供赏玩的美人吧?”
“这是当然的。”吉尔伽美什邪气地摆弄着手中的酒杯,“本王所收藏过的东西,超出你们的想象……不过,哼哼,像这种被‘正义’所束缚的奴隶,无论看过几个,依然是这么让人发笑——你不是也很会调|教他吗?”
“……”我该说些什么呢,连我的恶意也被吉尔伽美什一道拆穿了……
请不要再在迪卢木多面前揭发我的恶魔面孔了可以吗?你到底是对骑士道有多不怀好意,就不能放过我家的忠犬吗?!
“哦呀,你们两个,就不能回去后慢慢讨论吗?”就连一旁的rider都像是有点看不下去了,“虽然sr的回答很天真,但也没有必要——”
“那么,我是被完全的否定了吗?”sr沉声打断了我们所有人的对话。
她一直以来正襟危坐着,此时站起身来以冷酷的面容直视着我们:“只是因为我坚信着正义的道路吗?rr,还有lr的r,回答我!你们的国度破灭、家乡被蹂|躏之时,难道不会产生如我一般的悲愿吗,不会作为王者挺身而出,拯救人民吗?!”
她凛然无畏的神态,实在是太过美丽了,彷如从天堂中照射往人间的一束曙光……这种美更近似于梦幻而非现实,让人几乎不忍去摧毁。
我无奈地将最后一杯酒饮尽,在寂静的场中,忽然说道:“不是喔,sr,至少我不认为你是错的……”
sr,亚瑟王忽然转过身看着我:“……你的真名是‘光中百夜’吗?”
“正是如此,你们不会在历史上找到我的名字,过去既然不曾,未来想必也不会……”我将酒杯放下,“我并非你所熟悉的王者,亚瑟王啊,没能在你最巅峰的时刻,与不列颠一战,却也是我的遗憾。”
“我随时等候你的挑战——你和lr。”sr的目光也落在迪卢木多的身上。
“只是,您现在陷入了迷雾当中呢——与正义、生命、道德和国家无关,现在的你只是失去了一直以来的、对自己的价值的坚信,”我将两手合握在膝上,向她友善地笑了笑,“是因为不列颠最后的结局太过悲伤,您的王道的追随者没有得到应有的光辉结局,而您自己也遭到了其他王者的反对吗?”
sr微微低下头,蹙眉不语,双手却缓缓地攥紧了。
吉尔伽美什又发出了一声轻笑;rider却无奈地挠了挠脸颊。
“人类的一生——抱歉,我是说,人的一生总是在追求两件东西:一是自我,一是价值。”我继续开解着她,“您的‘自我’有着充分的信念支撑,但‘价值’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得到实现,通常正是这种落差促使着强者进行改变,一定要通过‘自我’来改变这个世界、实现最终‘价值’,才会得到安宁……
“可是,你却正好相反,选择了抑制‘自我’的道路……是你自己在否认自己啊,sr!你否定了自己一手促成的结局,妄想从别人、从圣杯手中得到幸福,这只不过是为了祈求‘价值’而抛弃‘自我’——这就是为什么rider否定着你的王道、而r怜悯着你的人生。”
亚瑟王露出了相当迷茫的眼神,但至少我为她的思考提供了一条出路,这就足够了。
我轻柔地告诉她:“如果真的坚信着骑士道的话,就用骑士道来达成你真正的愿望吧——你何须恳求其他人、或者圣杯呢?你并不需要!亚瑟王啊,那么在乎你的悲剧结局的话,就更加提升你的‘自我’吧,变得更强、更虔诚,变得有足够的力量去打破面对着你的、来自旁人或命运的一切嗤笑!”
sr手中攥紧了那把圣剑——誓约胜利之剑的剑柄,紧抿着的嘴角忽然松融了一点:“是么,作为lr的r,你的话我记住了。”
“哼,真是出乎意料的好心啊,百夜。”吉尔伽美什忽然开口了,我猜他大约很看不惯我随便地破坏他的娱乐活动,“作为一个国家的统治者却沦落到了被旁人点醒的地步,还不如在我的怀里受我的庇护!”
“您就不要再吸引仇恨了吧……”我真是对这个傲慢的家伙哭笑不得,“如果喝了酒之后实在兴奋的话,就找个地方好好地打一架吧。”
吉尔伽美什闻言后,忽然将酒杯随意地一放:“哦?终于可以做点正事了吗?那就暂且放过你吧,sr……哼。”
sr对他回以寒气逼人的冷冽眼神。
……总之,最后是没有打起来。
面对着眼前让人头疼的场景,我大约能感受到吉尔伽美什对sr的嘲弄——英雄王想必是早已预见到了sr的这种美丽必将衰落于尘世之中,所以还不如将她置于掌中赏玩吧。
艳丽的花儿,如果注定要凋谢,那就让她凋谢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就能从头到尾地见证到这种美。
吉尔伽美什其实有着特殊的怜悯和保护的心情吧,尽管其手段比起凡人来说,更像是希腊神话中那残酷又多情的诸神……呵,果然是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