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用。”
绪方停下脚步,惊讶地看着笃。
“但是……”
“我还好,没那么冷。啊、这是男用手套,可能会有点太大了。”
犹豫了几秒钟之后,绪方乖乖接过手套。小手套在大手套的模样很逗趣。
“谢谢你。”
“不客气。”
两人相视一笑后,绪方忽然低下头来。
“对一个已经超过三十岁的男人这么说或许有点失礼,但我觉得你好成熟。”
她低声说。
“你跟老板只差一岁吧?但跟你比起来,老板就像小孩子一样。我的意思不是他工作能力强不强的问题,而是他表现感情的方式跟我一样。你不太喜欢胡闹吧?也不常开玩笑,但并不是没有在听我们说话……非常有分寸又稳重……讨厌、我在说什么啦。有时玩得太过头儿被你笑的时候,我都会很不好意思。”
我这么说也只会给你造成困扰吧?绪方走在笃的稍前方,从她的背影可以看得出对自己的好感,但知道又能怎么样?他已经有个难搞又沉默的恋人了。
一想到直己,笃忽然莫名冲动起来。忘了身旁同事的存在,心中充满跟他做爱的渴望。想贪婪地吻他和抚摸他的全身、抚摸他的性器、抚摸两人结合的部分……明明不是在床上,笃却无法停止露骨的妄想。
道路变得更加狭窄黑暗。绪方不知何时已经在前方站住了脚步。或许是因为喝醉了所以才无法停止这yín_luàn的幻想吧,笃想。他继续想象着自己在玄关被侵犯的情景。被直己粗暴地压倒,在走廊的地板上被贯穿。明明是很不寻常的情景却似乎异常有感觉,自己用力抓着粗鲁地索求自己的直己,不知满足地渴求着直己的吻……
直到听到呼啸而过的卡车声音他才惊醒过来。妄想与现实的落差。他觉得自己好像独自被遗留在这个黑白的世界里。就算在他身边,也无法知道他在想什么。
连这个走在身边的女也一定想不到自己正陶醉在被男人侵犯的妄想之中吧。
发现绪方没有跟上来的笃回过头,看到她在一家已经打烊的咖啡厅门口低头凝视着窗边的花盆。黄色的花朵摇曳在路旁的街灯下。被冷风冻得发抖的笃,惊于都已经初冬了还能看到花的踪影。
“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笃摇摇头。
“这叫石路。在我老家附近的海岸边特别多,一到冬天就会全体开放。虽然这花大多张在崖边或是岩石堆上很难接近,但是一片盛开后就会像黄色的地毯一样非常漂亮。”
无边际的海在笃脑中澎湃汹涌起来。开在崖边的花,那会是一幅多美丽的画面啊。
“到海边就能看得到吗?”
“虽然不是每个海边都有,但碰到的机率很大。”
他好想让直己看看,想两个人一起看看那美丽的景象。不是在感受不到季节转换和风薰草香的房间里,而是更远的地方……
“青木先生?”
“啊、抱歉,我在想事情。”
两人搭上电车后,绪方自言自语地说“我家离车站好远”。想到这么晚了还让女人独自走在夜路上实在太危险,笃就提议送她回去。一下了电车之后,一反刚才在店门口饶舌态度的绪方忽然沉默下来,不在意的笃,心想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想想如何把直己带出家门。
“……你要上来喝杯茶再走吗?”
在公寓门前,绪方低声道谢后提出邀请。就算笃不太常谈恋爱,也听得出来对方邀请的暗示。看到她细细颤抖的肩膀,笃在觉得困扰之前先是心疼。
“有人在等我回家,我怕太晚回去会让他担心。”
在昏暗中也看得出来绪方僵硬的表情,她尴尬地低声说完“是啊、时间是不早了。晚安。”之后就消失在建筑物中。
她明知道自己已有恋人,还冒着被拒绝的危险邀请,想必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如果绪方下车后就不说话是在想着这件事的话,笃有点后悔自己不该提议送她回来,可惜为时已晚。
带着忧郁心情的笃搭上归途的电车。在规则的晃动里想着家中心爱的男人,想到绪方所说的黄色花朵。他想跟直己去看看那美丽的风景,一定可以治愈两人的心。他下车之后,在残余酒精的作祟下跑了起来。冲进客厅后往直己的房间走去,敲了几声门还等不及里面答应就推门进去。
在床头灯朦胧的映照下,躺在床上的直己吃惊地坐起上半身。
“我们明天去兜风吧。”
连回来的招呼都忘了打,笃迫不及待地提议。
“我明天不用上班,我们出去玩吧。”
他蹲在床边,目光与直己平行。他好久没看到他拿下太阳眼镜的脸。不悦眯起的右眼和遇光也不会反射的假左眼。笃不敢说他两边都爱,他怕直己会不高兴。
“你是不是喝醉了?”
直己讶异地问。
“嗯,可能有一点吧。……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一种黄色的小花,听说会开在海边,一定很漂亮。我们去看吧。”
笃握住了直己放在床单上的手,那触感意外地冰冷。他执起直己的手捧到自己脸颊边温热他。冰冷的手刚好调和了脸颊的灼热。
“我们一起去吧。”
直己表情僵硬地问。
“……你真的那么想去?”
笃用力点头。他想跟直己出去,到远远的地方去,找寻美丽的风景、美丽的事物。每天只是在厨房吃饭相对实在太寂寞了。他凝视着直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