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我来说,你便让她真的静养罢,躺在床榻上不能动弹了,才能真正的什么也不想。”卓惊凡斟酌许久,还是将心里的话低声说了出来,他知道这话若是被人听了去,绝对可以被安上一个谋害太后的罪名,就是窦淳都保不了他。只他信任窦淳,也不想窦淳一天到晚挂心着太后,因此这坏人便由他来当罢。
窦淳听了自是心里一跳,他连忙放下茶盏,伸手握住卓惊凡的手,低声说道:“凡凡,我知晓你是为我好,只这话以后不可再说了,你也不准做什么,你别忘了,你还要陪着我一辈子呢。”
“……我知道了。”卓惊凡沉默一会儿后,回握住窦淳的手,可心里却还是打算着,倘若太后日后真的不知趣,他真的不介意亲自出手,让太后只能躺在床榻上。……
三日后,傅玦领兵出征,京都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毕竟叛军越来越靠近京都,现在连南衙十六卫都被调走了四卫,莫非是战况不乐观?百姓们不知道军情,也不懂朝中动向,他们只看见了本来负责京都巡防的金吾卫被调走了,心里便是惶惶然。再加上宵禁时间加长了,只要天色一暗,街上便不许留人,使得百姓们更是惊慌失措,就怕哪一天叛军真的攻入京都。
只是这些担忧都没有成真,傅玦领兵出征不到十日,便传来捷报。
原来是傅玦派左右金吾卫先行,他自己领着左右骁卫随后跟上,而先行的左右金吾卫很快就遇上了秦王的军队,可说也奇怪,正当金吾卫以为会有一场硬战时,秦王的叛军竟然退了。金吾卫自是不可能放过对方,立时追了上去,不多时便遇到了叛军的另一批前锋部队。
就在金吾卫以为中计了,正想要杀出一条血路时,那些领着他们的叛军,竟然和秦王的前锋部队对上了,金吾卫这下子都懵了,叛军这是……内哄了?还不等他们想清楚,缠斗在一起的两方人马中,突然有人高声喊道:“秦王反贼,人人得而诛之!我贺家军就是死战到底,也要拿下秦王人头!”
这下子金吾卫总算反应过来,立时也加入了战局,和贺家军一同将秦王的前锋部队全部歼灭了。待到解决了秦王的人马后,贺家军的领头人这才来到金吾卫面前,朗声说道:“西北贺家贺铮,奉命前来参见平乱大元帅。”
金吾卫的上将军立刻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末将左金吾卫上将军,奉大元帅之命先行,元帅等人还在后方,还请贺将军见谅。”
“起来罢,特殊情况就不用多礼了,我贺家奉先皇之命潜入秦王的叛军中,本应在二个月前和程家里应外合,将秦王、楚王一举拿下,只程家却是反了,因此我们只得想办法拖住叛军的脚步,尽量牵制住叛军。”贺铮抬手对着皇城的方向一拱手,将来龙去脉简单交代了一遍。
左金吾卫的上将军出征前,便也接到了圣人的密旨,知道这一趟出来,其实是为了接应贺家,此时见了贺铮,心里自然是松了一口气。两方人马会合后,便就地扎营等着傅玦等人。
过了几个时辰,傅玦的大部队便来了,见着了贺铮自也是高兴的,当晚两人便带着谋士在元帅营帐中议事,只待天明,便要狠狠地收拾叛军。
隔日天未亮时,金吾卫便跟着贺铮,静悄悄的离开了营地,往着秦王驻扎的地方而去。当日贺家烧毁了叛军的粮草和营地,使得叛军损失重大,可因着程家阵前反水,加入了叛军,因此贺家军未能一举拿下秦王和楚王,反倒被程家军和叛军追着打。
贺家军便假意后退,一边暗中派人向圣人求救,一边尽量将叛军牵制在原地,只贺家军虽然骁勇善战,可是人数上的劣势,还是使得叛军不断向京都前进。
所幸圣人的援兵终于到了,有了左右骁卫和左右金吾卫,要对抗程家军绰绰有余了,待到贺铮将行军元帅给杀了,有了军令和兵牌,自是能够调动程家手下的府兵。当初程家收编府兵有多轻松容易,之后贺铮收编府兵就有多轻松容易。
贺铮领兵离开后,傅玦也领着左右骁卫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他二人昨夜对着地图拟定了战术,打算从东西包夹叛军,因此贺铮做为诱饵,出面去引诱着叛军追击,而傅玦则是绕到叛军后方,截断叛军的支援。
贺铮和傅玦的战术奏效,一下子就将程家军打散,贺铮还斩杀了程大郎的两个儿子,将大半的程家军都给灭了,而之前被程家带着做乱的府兵,也被另外收编进贺家军中。
而还在后方的程大郎听闻两个儿子都战死了,眼前一黑差点就晕了,程家两个郎君是程大郎的希望,也是程家的希望,如今两个郎君都战死了,徒留下程大郎一人,就算日后真的加官晋爵,又有什么用?
程大郎被关在京都中十多年,身子骨早就被奢华糜烂的生活掏空了,这十多年来府中无所出,他私底下也找过大夫,知道自己日后生育艰难,才会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可是现在他的希望没了,他日后也生不出子嗣来了,程家竟是要断送在他手上了。
程大郎受了打击,竟是就此一病不起,程家军没了程大郎和程郎君,军心士气无比的低迷,再加上程家军不比贺家军在西北环境困苦,还要日夜操练,京都的安逸让他们懈怠了,此时再对上往日的劲敌贺家军,就是节节败退,一点儿招架之力都没有。
程家军的战败,自是让秦王等人气愤不已,